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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代课老师(1/3)

“40年之前,我们共同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也共同体验考试的紧张。

我们班一直是年级中的优秀班,我们为此感到自豪,感到骄傲!

那时的我们风华正茂,朝气蓬勃,充满活力,同窗齐集,是最有缘分的相遇;同窗身影,是最靓丽的倩影;同窗时光,是最美丽的风景;同窗岁月,是最美好的回忆。

我们互相尊重、团结友爱,没有恭维和吹捧,没有冷漠和炎凉,没有谎言和欺骗,只有最难忘的师生情,最坚定的同学情。”

“不管岁月多么沧桑和艰辛,但我们的师生之情都难以磨灭,难以忘怀,回首望,人间冷暖,世风炎凉,让人难舍的还是师生情、同学情。”

听完王云同学讲的故事,孙建安同学接着说道: 长江东西走向,龙游河南连长江,北接大海。

河面弯曲狭小,因为与长江相通,就算是盛夏,河里的水也是清凉透骨。

到了冬天,因为江水川流不息,气温又不太低,河水也冻不起来。

江河如此多娇,除了运输方便之外,更为主要的是水产丰富。

每逢雨季,大水由农田流入河中,又从龙游河南流入江。

任你暴雨倾盆,太阳一出来,立即恢复如初;又或者数月不下雨,因为临近江河,土地也不可能干涸。

因此不管天气如何变化,如皋始终旱涝保收!

在龙游河与长江交接处有个杨家庄,因为紧靠长江,这里有广阔的芦苇滩。

那望不到尽头的齐刷刷的一片翠绿,翻卷出一浪又一浪绿波,层层推向水天相接的白云深处。

这里水草从生,天上白鹭、天鹅飞来飞去;地上野鸡、野兔繁衍生息;更有那鱼虾蟹鳖,在水边游来爬去。

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雅,自古以来就是著名的鱼米之乡。

鱼、蟹有个特性,喜欢逆流而上,不喜欢随波逐流!

做人这是好品质,做鱼那就是犯傻!

每逢下雨,水往低处流,鱼往高处游!

等到雨停水止,路边上,农田里,到处都是鱼虾蟹鳖,不须任何工具,赤手便可以捡上几斤,加点油盐,足够一家人吃上几天。

如果将河段任何地方筑上两个土坝,将坝中水抽干,每次都能捕上几十斤鱼虾。

捕完将坝挖掉,过几天再筑再抽,又能捕上几十斤!

鱼虾从长江游来,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的父亲当了一辈子农民,种了一辈子田,履历简单得像一张白纸,如果用四个字来概括他的人生,那就是“毫不起眼”



但是从小到大,父亲用他的勤劳善良养育我们长大,父亲是天,父爱无边。

在那些难以果腹的拮据日子里,早饭一般是用少许米和菜、土豆搅合在一起熬成的杂拌粥,给我另开小灶用小米做粥,相比之下我的饭非常金贵。

逢年过节偶尔吃一顿肉能让我兴奋好几天,父亲总是抢着啃用刀子也刮不下多少肉的骨头,他老说骨头好吃,我当时真的以为骨头好吃,其实父亲是想让我们吃肉时能够心安理得。

那年头地里的收成看老天爷的脸色,家里的收入得勒紧裤带省着。

为了补贴家用,父亲养了一只小羊羔,出工时带着镰刀和绳子,回家路上再捎带着打草,日复一日硬是把羊儿喂大了。

腊月来了,年关也近了,逢年过节正是农家最需要钱的时候,父亲就卖了老羊过年用,再接着养老羊生下的三只小羊。

这个世界上勤劳可以创造财富,而且勤劳本身就是一笔财富。

父亲这一辈子别无长技,勤劳却是有目共睹。

他的汗水和勤劳,也是我们一家能够熬过那段艰难岁月的法宝。

父亲虽然身体瘦弱,却是家里的顶梁柱,几乎所有的重体力活都留给了他。

推磨、喂猪、掏猪圈这些活儿他责无旁贷。

特别是农忙时碾场,都要自己推巨大的石碾。

父亲在前面拉,我在后面推,一圈又一圈,一会就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父亲脸上的皱纹成了汗水流淌的通道,横七竖八地淌满了脸庞。

但他从没说过一个“累”

字。

父亲也是田里的一把好手,除了队里分的自留地,还见缝插针地把坟边荒地开垦出来精耕细作,和他稳妥的性子一样,父亲侍弄庄稼仔细认真,锄草、浇地一丝不苟,一样不漏。

父亲沉默寡言,很少打我骂我,可我就是怕他。

只要他一看我,我就觉得他的眼神跟刀子一样,浑身发寒。

我不知道别的父子如何相处,我只知道我跟父亲之间好像隔着一道看不见的薄膜,想亲近却又有些畏惧。

我们如皋雨水充沛四季分明,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

每年过了清明、谷雨,气温渐渐回升,降雨明显增加,万物就进入旺盛的生长季节。

尤其过了五一节,早上四点出头天就亮了,白天更像是完全换了季,房屋、树叶在阳光照耀下亮得刺眼,柏油马路泛起粼粼白光,而空气中明显弥漫起阵阵热浪,一切都是夏天的模样。

不久窗外就传来布谷鸟的啼鸣,人们说它叫的是“麦收割割”

,听起来也象。

布谷鸟一来,也就意味着农忙季节来了。

在如皋,油菜是家家户户必种的作物,一年到头吃油都靠它。

油菜籽不能等熟透后割,否则干脆的菜籽会掉到地里。

八成熟的时候割最好。

割油菜得靠手工,根根枝丫割下来,先聚拢在一块旧被单或花油布上,再盖上油布闷几天才打。

油菜割完,还得拔油菜杆。

遇到下雨天泥土松软还好,要是连续几天干旱,泥土干涸板结,油菜杆就像树根一样长在地里。

这时候只能够用铁锹挖。

打油菜必须选择天气晴好的时候,而且太阳越暴烈效果越好。

掀开油布,把油菜枝丫在上面铺好,晒上两个小时,就可以用连杆拍了。

一遍拍完,把枝丫翻过来再晒个把小时,然后再拍一遍。

拣掉拍碎的枝丫籽壳,再把菜籽和碎屑的“混合物”

一簸箕一簸箕地端到屋山头的风口扬尘,直到把碎屑尘土扬尽,剩下清一色的油菜籽,打油菜的工序才算结束。

收完油菜之后便是收小麦、大麦、玉米,然后栽秧苗、插秧。

栽完秧苗后要天天起早放水、关水、施肥、打药水、拔水草。

有些水草看起来象水稻,拔掉后又生,前后得拔好几茬才行。

接着还要种黄豆、芋头、花生、棉花......

一晃夏天过去了,秋收秋播又到了眼前,也就是收稻子、种麦子、种油菜,一年长两熟或三熟。

种地辛苦,可是年底算算账,种子买了多少钱、化肥买了多少钱、农药买了多少钱、请收割机花了多少钱?

最后粮食卖了多少钱,最后发现本钱都没收回来,更不要说人工钱了。

可是亏本也得种啊,总不能让它荒着呀。

1986年9月,杨校长介绍我去大明中学代课。

那时候桃园乡和大明乡之间不通汽车,要去大明的话,要么骑自行车,要么先坐公交到磨头镇,再从磨头镇坐到大明,很不方便。

可是我家里只有一辆自行车,父亲叫我坐公交去,我只好向公路边走去。

到了路边,正好遇到高中时的同学朱新民。

他问我到哪里去,我说去大明中学代课。

朱新民高中毕业后贩羊为生,他买了一辆摩托,这几天正好没生意,便说送我去学校。

我一听求之不得。

9月的天空一片湛蓝,阳光温暖但不刺眼。

朱新民骑着摩托车疾驰在柏油路上,呼啸而过的秋风将我前额的长发吹起,我忽然感到一丝凉意——秋天终究还是来了。

和我不同的是,朱新民一直都是短发,他说这样看起来精神,也容易打理。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骑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学校。

学校的老师都下班回家了,只有钱校长还在加班,钱校长热情地给我安排了宿舍,朱新民当天就和我住在一起。

由于身处新环境,我们两都没有睡意,几乎聊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正式上课,上课前钱校长向其他老师介绍了我。

这时我发现学校只有十几名老师,其中有一位年轻女老师,听说也是代课的。

女老师名叫王琴,长得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今年21岁。

老师们对我很热情,说我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们帮忙,不要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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