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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先天至宝封神榜(1/3)

杨合看着无尽地狱,唐僧形成大网兜住千疮百孔的世界。

如果唐僧意识尚存,到底承受着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而且很可能足足持续了近两千年。

“唐长老,无论如何,受我一拜。”

杨合面色肃穆,朝...

南荒的春来得迟,去得也慢。

残雪融尽时,启明草已长至半尺高,七色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无数双眼睛睁开,凝视这片曾被神权与宿命统治的土地。

陆无尘站在山道尽头,望着远处村落升起的炊烟,心中忽然涌起一种久违的平静??

不是无波无澜的死寂,而是历经千帆后终于懂得何为“活着”

的安宁。

他没有回书院,也没有再踏入任何宗门。

这些年,他的名字早已成了传说中的注脚:有人说他是最后一位承载者,也有人说他是星盟的缔造者之一;更有人绘声绘色地讲,他曾以一己之力封印远古邪神,代价是永世不得飞升。

可这些故事传得越广,他反而走得越远。

他知道,一旦被供奉成神,便意味着真实已被遗忘。

而他要守护的,从来都不是信仰,而是人心尚存的那一丝不甘。

这日清晨,他行至一处边陲小镇。

镇子不大,仅有数十户人家,依山傍水,靠耕织与采药为生。

街巷狭窄,石板路上布满青苔,几只土狗懒洋洋地趴在门槛边晒太阳。

陆无尘走进一家茶肆,要了一碗粗茶,坐在角落听人闲谈。

“听说了吗?

北境又出了个‘真命之子’。”

一个老樵夫嘬着旱烟说道,“据说那孩子出生时天现异象,紫气东来三千里,连观星台都派了使者去查证。”

“哼,又是这套。”

旁边卖陶罐的妇人冷笑,“十年前说南岭有灵童降世,结果呢?

还不是被哪个大宗门抢回去当傀儡,三年不到就暴毙了?

我看啊,什么真命不真命,不过是权势之人需要个名头罢了。”

“话不能这么说。”

一位背着药篓的老医者缓缓开口,“百姓总得有个盼头。

如今虽有星盟约法,可灾年依旧缺粮,疫病来了还是束手无策。

他们不信神仙,难道信官府?”

众人沉默。

陆无尘低头啜茶,热气氤氲中映出他眼角细密的皱纹。

他知道这些人说得都对,也都错。

渴望救世主的心从未改变,只是从前拜的是青铜镜,如今盼的是“天选之人”



可真正的变革,从不需要天降神迹。

他起身欲走,忽听得门外一阵骚动。

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跑进来,满脸泪痕:“大夫!

求您救救我娘!

她吐血不止,已经昏过去了!”

老医者立刻抓起药箱随她而去。

陆无尘略一犹豫,也跟了出去。

那是一间低矮的茅屋,屋内潮湿阴暗,女人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唇角还残留着血迹。

老医者搭脉良久,眉头紧锁:“这是积劳成疾,肺腑受损已久,若早些调理还有希望……现在,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小女孩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可我们没钱请灵医师,也没人肯来这种地方……求您救救她……求您……”

屋外已围了不少人,却无人敢进。

在这等穷乡僻壤,生死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不是没人想帮,而是帮不起。

陆无尘静静看着这一切,忽然弯腰卷起袖子,走到床前。

“让我试试。”

众人惊愕回头。

老医者认出是他,颤声道:“您……您懂医术?”

陆无尘没回答,只是将手掌轻覆在女人胸口。

一道极淡的青光自掌心渗入,顺着经络缓缓游走。

这不是神通浩荡的灵力灌注,而是一种近乎温柔的牵引??

像春风吹过冻土,唤醒沉睡的生机。

片刻后,女人呼吸渐稳,脸颊泛起一丝血色。

“她会醒过来。”

陆无尘收回手,“但需静养百日,每日服药调理,忌劳累忧思。”

人群爆发出欢呼,小女孩扑通一声跪下磕头,泣不成声。

老医者怔怔望着他:“您刚才用的……不是灵力,也不是丹火……那是……?”

“是共感。”

陆无尘淡淡道,“把她的痛接到自己身上,替她扛一会儿。

就像母亲替孩子挡风那样简单。”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满屋震惊与敬畏。

当晚,他在镇外一座破庙歇脚。

月光透过残瓦洒落,照见墙上斑驳的壁画??

画的是旧时代“承载者”

降临人间、手持青铜镜净化灾厄的场景。

如今颜料剥落,神像面目模糊,唯有那只镜,依旧清晰如初。

他盯着那面虚幻的镜子看了许久,忽然笑了。

第二天清晨,镇上的人发现那间茅屋前多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几行字: > “此地设‘仁心堂’,凡贫病者皆可免费问诊。

> 药材由四方自愿捐赠,医者轮流值守。

> 不拜神,不称圣,只救人。

> ??

一名过客留”

消息很快传开。

起初无人相信,直到第一个被治愈的孩童蹦跳着跑回家,人们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有人愿意无偿救人。

三个月后,仁心堂扩建为院舍,不仅收治病人,还开设学堂,教村民识字、辨草药、学基础医理。

陆无尘并未留下,但他走之前亲手种下一株启明草,如今已在庭院中央开出第一朵花。

与此同时,南荒祭坛遗址也被正式列为禁地,由各地自发组成的“守志盟”

轮值看护。

他们不分门派、不论出身,唯一的要求是:曾在民间做过一件实实在在的好事。

有人修桥铺路,有人赈灾济民,甚至有个曾经杀人越货的魔修,因救下一整村瘟疫患者而获准入盟。

灰袍人也在其中。

那一日,他独自来到祭坛前,面对那圈由影碑碎片形成的环形石阵,久久不语。

最终,他解下背上竹篓,取出一本厚厚的手札,放在石阵中央。

那是他五年来记录的三百七十一位凡人义举,每一页都写得工整肃穆,如同撰写经文。

“我一直以为秩序来自上位者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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