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是他多年的老部下，名叫阿杰，曾跟他一起睡过桥洞。

“去哪？”

阿杰问。

“回家。”

陈默说。

车子驶入夜色，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

收音机里，正播放一则广告：“欢迎下载Myspace，说出你想说的，遇见真实的自己。”

陈默笑了笑，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这个世界正在一点点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但他更清楚，越是接近胜利，就越危险。

因为当一个人开始改变规则时，旧世界的守护者，一定会出手。

果然，三天后，证监会再次约见。

这次不止一位官员，而是三位。

为首的中年男子开门见山：“陈默，我们知道你在布局一个庞大的生态体系。

但我们必须提醒你??

金融安全、意识形态、社会稳定，这三条红线，碰不得。”

陈默态度恭敬：“我从未想过挑战底线。

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台，让更多人有机会被看见。”

“可你的Myspace已经在煽动群体对立，天火的内容审核形同虚设，星游的游戏涉嫌诱导未成年人沉迷，网银在线的资金流向复杂到连我们都查不清。”

对方语气严厉，“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默沉默片刻，反问：“如果我说，我想建一座桥呢？”

“桥？”

“一座连接普通人和梦想的桥。”

他平静地说，“我知道过程中会有噪音、有争议、有人受伤。

但如果没有尝试，我们就永远只能原地踏步。

我可以接受监管，可以配合审查，也可以主动下架有问题的内容。

但我不能停下。”

会议室陷入长久寂静。

最终，那位官员叹了口气：“你可以继续做，但我们会盯着你。

一旦越界，立刻叫停。”

“理解。”

陈默起身，鞠躬致意，“感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离开大楼时，雨下得更大了。

他没有撑伞，任雨水打湿西装。

因为他知道，这场雨，既是警告，也是洗礼。

回到办公室，他写下一段话，发给所有子公司负责人： > “从今天起，所有对外宣传口径统一调整：我们不是颠覆者，是建设者。

不说‘打破传统’，要说‘赋能个体’；不提‘算法操控’，要讲‘用户选择自由’；不强调‘资本布局’，要突出‘普惠价值’。”

> > “我们要让人相信，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

> > “哪怕……实际上并非如此。”

发送完消息，他打开监控面板。

SNH48训练营直播画面跳了出来。

一群少女正在练舞室挥汗如雨，镜子里映出她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

其中一个小女孩摔倒了，膝盖渗出血迹，但她咬着牙爬起来，继续跟上节奏。

陈默注视着她，低声说：“疼吗？”

没人回答。

但他知道，答案就在风里。

在这座城市无数个角落，还有成千上万像她一样的年轻人，正用自己的方式挣扎向上。

而他，不过是借了时代的风，把自己活成了风暴。

窗外雷声滚滚，暴雨倾盆。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