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说，“因为我们不是在造内容，是在造人。”

屏幕上，一段视频正在播放：一名少女站在舞台上唱歌，眼神清澈，笑容甜美。

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次眨眼都无比自然。

然而??

她是假的。

“这是第十二代数字人原型。”

周毅介绍，“基于GAN网络+Transformer架构，融合了百万级偶像演出数据训练而成。

不仅能自主生成表演动作，还能根据弹幕情绪实时调整演唱风格。

比如观众刷‘好甜’，她就会增加微笑频率；刷‘心疼’，她会低头抹泪。”

陈默盯着屏幕，久久未语。

终于，他问：“她有名字吗？”

“暂时叫Luna。”

“改个名字。”

他说，“叫……苏晚。”

周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记录。

他知道，这一刻，某种东西真正诞生了。

不是技术，是信仰。

三天后，Myspace迎来爆发性增长。

一场关于“寒门学子是否该放弃高考去送外卖”

的辩论帖，在短短四十八小时内引发超过两千万条评论，相关话题霸榜微博热搜前十达六小时。

教育部罕见发声，呼吁理性讨论。

央视新闻专题报道《Z世代的声音战场》，直指新型社交平台正在重塑青年价值观。

与此同时，监管压力骤增。

网信办约谈Myspace运营团队，要求限期整改“煽动对立”

“纵容网络暴力”

等问题。

多家主流媒体发文批评其“算法作恶”

“收割情绪流量”

。

陈默却在此时宣布：Myspace将开启“全民共建计划”

，邀请一百名普通用户进入产品委员会，参与社区规则制定。

舆论瞬间反转。

年轻人欢呼雀跃，称其为“真正的民主实验”

；知识分子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平台的价值；甚至连部分官员也私下表示赞赏??

至少它让人们敢说话了。

而在幕后，陈默早已做好准备。

所有“入选”

的用户委员，其实都是经过AI画像筛选的高影响力潜在KOC。

他们的发言会被优先推荐，观点会被刻意放大，从而引导整个社区走向“可控的混乱”

。

这就是他的策略：先放火，再救火，最后成为唯一的持灯者。

又一周过去。

天火网媒发布第三季度财报：亏损扩大至七亿，月活增长放缓至8%。

资本市场开始动摇，原本高涨的投资热情迅速冷却。

有分析师撰文指出：“天火模式已触及天花板，若无法尽快盈利，或将面临现金流断裂风险。”

陈默看着这份报告，嘴角微扬。

他知道，鱼群正在退潮。

但真正的猎手，从不怕等待。

这天傍晚，他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号码归属地显示东京。

接通后，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陈先生，我是AKB48前总制作人秋元康的私人助理。

他想见您一面。”

陈默挑眉：“为什么？”

“他说，您买走了他的孩子，却没告诉她该怎么长大。”

电话那头顿了顿，“他还说，如果您不来，他会亲自来中国找您。”

陈默沉默片刻，笑了：“告诉他，下周我在上海等他。

顺便带份礼物??

SNH48首演门票。”

挂断电话，他打开邮箱，一封加密邮件自动弹出。

标题：【AI偶像Luna首支单曲Demo】

附件是一段音频。

点击播放，清澈的女声如溪流般淌出： > “我不是真实的我， > 也不是虚构的梦。

> 我是你眼中的光， > 是你心底未说出的痛。

> 若这世界只爱完美， > 那我就为你破碎一次……”

歌声结束，余音绕耳。

陈默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十年前那个桥洞下的夜晚。

苏晚啃着泡面说：“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机器也能唱歌给人听啊？”

他说：“会的。

而且那一天，我们会让它唱你的故事。”

现在，他做到了。

但他也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当晚，他召集影武者计划核心小组召开第一次实战推演会议。

地点选在废弃的临安老电影院，曾经这里放映过无数青春片，如今只剩斑驳的座椅和腐朽的幕布。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出现一张全国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数百个红点。

“这些是我们第一批投放的AI账号覆盖城市。”

技术人员讲解，“每个城市设一个‘虚拟网红’，主打本地生活内容，比如美食探店、租房攻略、求职经验分享。

它们会逐步积累粉丝，建立信任，然后植入品牌合作。”

陈默问：“多久能形成规模效应？”

“三个月内，可实现日均影响五千万人次消费决策。”

“如果被发现是假人呢？”

“我们会设置多重防护机制。

第一，所有账号绑定真实手机号与银行卡（由网银在线提供匿名通道）；第二，定期发布‘生活片段’，包括生病请假、搬家吐槽、宠物走失等细节，增强真实感；第三，一旦暴露，立即启动‘退圈剧本’??

比如宣布患抑郁症暂别网络，赢得同情而非质疑。”

陈默点头。

他知道，这场战争的本质，不是真假之争，而是认知之战。

只要人们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的。

会议结束时，天空飘起细雨。

陈默走出影院，一辆黑色轿车静静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