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文章治天下(1/2)
大善殿。
这天李可跟朱元璋说了很多的话,让朱元璋一个老农民,也算是开阔了不少的视野。
只不过…… 说是给予群臣更多的自由,这也不是仅凭说说,就能够做得到的。
首先,你得让群臣相...
暴雨倾盆,自黎明时分便未曾停歇。
辽东经略府新落成的飞檐翘角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巨兽之脊。
李可卧于内室软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唇角还残留着一丝暗红血渍??
那是昨夜他用朱砂与蜜糖调制的假血。
他闭目养神,呼吸微弱,仿佛真被重病击垮。
门外脚步纷乱,林敬、赵明远、周文渊三人争执不休。
“大人吐血昏厥,理应即刻上报朝廷,请御医前来诊治!”
周文渊声音尖利,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这般重疾若隐瞒不报,岂非欺君?”
林敬怒目而视:“你当真以为大人是病倒的?
他是以身为饵!
此刻你若上奏,只道经略使暴病失权,岂不是向金陵递刀?
让那些想夺辽东之人有了口实!”
赵明远沉声道:“依我看,不如暂秘不发丧,由梅娘夫人主内务,我等协理军政。
待辞呈递出,观天子反应再定行止。”
话音未落,帘帐轻响,梅娘缓步而出,素衣淡妆,眉宇间却透出凛然决断。
她手中捧着一封墨迹未干的奏章,低声道:“辞表已拟好,七日后遣快马送往京师。
大人临昏迷前有言:‘宁可天下负我,不可我负天下’,字字泣血,足动圣心。”
周文渊冷笑:“装模作样罢了!
谁不知你家主人野心滔天?
今日建衙仿宫制,明日设阁称‘内相’,如今又演这出苦肉计,无非是要逼陛下挽留,坐实专擅之名!”
梅娘不怒反笑:“周大人,你说他野心大,可曾见他调一兵入关?
你说他僭越,可曾见他改年号、立宗庙?
你说他谋反,可他每一道政令、每一次出兵,皆留案卷备查,连给右谷王回信都抄录三份封存。
若这就是谋反,那天下边将,有几个能活到今日?”
周文渊语塞,脸色铁青。
就在此时,一名亲兵匆匆奔入:“报!
宁远急讯:右谷王已于三日前集结三万骑兵,宣称‘为报大明恩义,愿代天讨逆’,正沿阴山南麓东进,前锋距边境不足百里!
另据细作回报,其军中打出‘奉密诏勤王’旗号,声称受李经略暗中授意,共举大事!”
众人哗然。
林敬猛地拔剑:“狗娘养的!
这不是我们安排的计划!
右谷王怎敢擅自行动?”
赵明远皱眉:“莫非……消息泄露了?
还是有人冒充大人名义联络草原?”
唯有梅娘神色不动,转身走入内室,轻声唤道:“大人,他们动了。”
榻上李可缓缓睁眼,眸光如寒星划破黑夜。
“终于来了。”
他撑起身,竟无半分虚弱之态,“传令下去:关闭宁远互市,封锁所有通往草原的通道;命黑山卫即刻进驻边墙九堡,弓弩上弦,火药入库,但??
不得开火。”
“若对方强攻呢?”
亲兵问。
“那就让他们打进来。”
李可冷笑,“我要让全天下看见,是谁先动的手。”
当夜,电闪雷鸣,经略府地窖深处,一盏油灯摇曳不定。
李可独坐案前,面前摊开着一张辽东全境布防图,红线纵横,标注密密麻麻。
他提笔在右下角写下四个小字:“引而不发”
。
这时,沈青悄然现身,浑身湿透,眼神复杂。
“你回来了。”
李可头也不抬。
“我逃出来的。”
沈青声音沙哑,“七日前我试图送出密报,却被你的人截住。
驿站守卒说我‘妄传军情’,将我囚于地牢。
昨夜暴雨冲塌围墙,我才得以脱身。
李可,你已经疯了!
你在玩火,一把足以焚尽辽东的野火!”
李可放下笔,静静看着他:“沈青,你跟了我八年。
从洪武七年我在诏狱捡回一条命开始,你就在我身边做文书。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留着你吗?
因为你恨我,所以你看得最清。”
沈青一震。
“你以为我是为了权?
为了地盘?
为了子孙永镇辽东?”
李可站起身,走到墙边,揭开一幅挂毯,露出后面一面铜镜般的金属板??
那是他命工匠打造的“监察镜”
,可通过暗道窥视议事厅动静。
“我留下你,是因为你要告密。
每一次你写密信,我都让人抄一份留存。
你的每一句话,都是将来翻案的证据。”
“你……早知道我会背叛?”
“我不是容不下忠臣,而是容不下伪善。”
李可冷冷道,“当年清洗诏狱的六位大臣,三个死于非命,两个致仕归乡,还有一个,就是你现在效忠的礼部尚书宋濂。
他是主审官,亲手签下我的死刑令。
而你,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耳目,对吧?”
沈青脸色惨白,踉跄后退。
“我不杀你。”
李可背过身去,“因为你还有用。
等我把宋濂拉下马那天,我要你站在朝堂上,亲口说出当年刑部大狱里的每一个名字,每一句供词,每一次酷刑。
我要让朱元璋知道,他倚重的清流大臣,是如何屈打成招、罗织罪名,只为替他铲除异己!”
沈青嘴唇颤抖:“可你现在已经位极人臣……何必再掀旧账?”
“位极人臣?”
李可仰天一笑,“我只是个被圈养的猛虎。
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虎的,我就永远不会安心趴下。”
次日清晨,暴雨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