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她的底线(1/3)
其实,徐真人的办法严格意义上讲,也算不上作弊。
将这块极品神行玉符交给元婴境修士,和交给大乘境修士,就相当于将一个还有隐藏玩法的玩具交给稚童和大人。
显然后者才能将价值发挥到最大。
“这法子当真可行?”
蓬涵真君有些不敢赌,能够强制唤醒老祖的法宝就这一件,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老祖醒来得比按原计划赶路更晚……后果他不敢想。
“那便不用,还给岚清丫头省了张符呢。”
徐真人斜去一眼。
蓬涵真君尴尬了一下,连忙解......
春雨淅沥,山雾如纱。
山谷深处那间茅屋被细雨轻轻笼罩,檐下水珠串串滴落,敲在青石板上,声声入耳,仿佛天地也在低语。
谢无妄放下笔,指尖轻抚盲童掌心,感受着他刚刚写完的“光”
字轮廓。
孩子笑了,嘴角微微扬起,像是触到了太阳。
“先生,这个字……真的像太阳吗?”
孩童声音清亮,带着一丝怯意。
谢无妄凝视着他空茫却澄澈的眼,轻声道:“它比太阳更早出现。
有人还没看见天亮,心里就已经有了光。”
屋外,一只纸鸢从邻家孩童手中飞起,湿风托着它歪歪斜斜地掠过菜园,撞在晾药的竹架上,又缓缓坠下。
谢无妄起身去拾,衣袖拂过窗台,《拾光记》被风翻开一页,正是那首崖边刻下的诗。
他目光停驻片刻,忽听身后孩童问:“先生,您以前也看不见光吗?”
他怔住,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滴在纸鸢残破的翅上。
良久,他蹲下身,将纸鸢轻轻递还孩子:“我曾以为,只有烧尽一切黑暗,才能迎来光明。
后来才明白,真正的光,是明知黑暗存在,仍愿意为一个人点亮一盏灯。”
孩子接过纸鸢,摸索着折好裂口,认真道:“那我也想学写字,写很多故事,讲给看不见的人听。”
谢无妄笑了,眼角微皱,像是被春风拂过。
他回到屋内,取出一方旧木盒,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佩??
边缘磨损,纹路模糊,却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曾无数次想将它埋进葬火原的灰烬里,最终却始终带在身边。
如今,他将玉佩轻轻放在《拾光记》旁,如同归还一段沉睡的记忆。
夜深,雨势渐歇。
他独坐院中,仰望云层缝隙间闪现的星子。
十年行走,百城灯火,万人传颂,可他心中最重的,仍是那个跪在焦土之上、读着母亲遗言的自己。
那时他以为救赎是复仇,是推翻,是让那些高坐云端之人跌落尘埃。
可如今他懂了,救赎是传承,是让一个盲童学会写“光”
,是让千万普通人敢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极轻,却踏碎了夜的寂静。
来人一身灰袍,面容隐于斗篷之下,手中提着一只漆黑木匣。
她在院门外停下,低声唤道:“谢无妄。”
他未起身,只淡淡道:“林疏月,你本不该来。”
她掀开兜帽,露出苍白的脸。
双眼布满血丝,似已多日未眠。
“天衡院虽散,但‘四圣’余党未除。”
她将木匣置于石桌,“他们在暗处重组了一个新的机构??
‘玄枢阁’,打着‘净化人心’的旗号,已经开始清除所有传播《明鉴帖》与《拾光记》的人。”
谢无妄眉峰微动,却没有打开木匣。
“西岭禅院三位长老昨夜暴毙,死状与当年启明教信徒相同??
心口被剜,却无血迹,像是被某种秘法抽走了魂魄。”
林疏月声音颤抖,“他们临终前都在念你的名字。”
“所以你是来求我出山的?”
他终于抬眼。
“不是求。”
她摇头,“是恳请你别放弃。
你说过,真正的改变不在推翻什么,而在留下什么。
可若什么都不剩,又谈何留下?”
谢无妄沉默良久,起身走进屋内,取来一盏油灯,放在桌上。
灯火摇曳,映照她脸上泪痕。
“你看这灯。”
他说,“风一吹就灭。
可只要有人肯再点一次,它就能继续照亮。
我不怕他们杀人,只怕人们看完真相后,选择闭眼。”
他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枚晶石,与当日林疏月师父所留极为相似。
他注入灵力,晶石骤然亮起,浮现出一幕影像:一座地下密殿,四根青铜柱环绕中央祭坛,坛上悬浮着一块巨大的星核,其上铭刻着古老符文,赫然是《星谕录》主册残篇。
而站在星核前的,竟是裴渊。
他并未死去,而是以秘法重塑肉身,双目泛着幽蓝冷光,口中吟诵着禁忌咒言:“命轮重启,天律归位。
凡逆者,魂锁九幽。”
影像戛然而止。
谢无妄闭目,脑海中浮现母亲最后塞给他木匣时的神情??
温柔、坚定、带着孤注一掷的希望。
他曾以为那本书只是她不懂修行的执念,如今才知,她早已察觉命运之网的存在。
她誊抄《星谕录》,并非为了窥天机,而是想在这本决定众生命运的书中,偷偷写下一句属于凡人的话。
而这句话,如今已被千万人传诵。
“他们怕的不是我的剑。”
谢无妄睁开眼,“是普通人开始思考。”
次日清晨,山谷中升起袅袅炊烟。
谢无妄为盲童熬了一碗温热的药粥,又教他背诵《拾光记》中一则小故事:一位老妇人在饥荒年省下最后一口粮,喂给路边冻僵的流浪儿。
多年后,那孩子成了医者,返乡寻她,却发现坟头已长满野菊。
“她说,我只是不想让下一个孩子死在我面前。”
谢无妄轻声念完,问孩子:“你觉得这位婆婆勇敢吗?”
孩子点头:“她没有力气打架,却做了最厉害的事。”
谢无妄微笑:“那就记住她。
将来你若能讲述她的故事,她的勇气就不会消失。”
话音未落,远处山道上传来急促马蹄声。
一名青年策马狂奔至门前,翻身下马,满脸焦急:“谢先生!
北境‘察真会’十三名成员被捕,罪名是‘煽动民变’。
今日午时,将在天阙台公开处决!”
林疏月闻讯而出,怒道:“这是栽赃!
他们只是整理了几份旧档!”
青年喘息道:“不止如此……他们还在刑场外立碑,刻上了《明鉴帖》第一则内容,说要‘以血洗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