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召将捉妖(1/3)
“六丁六甲符”
破碎,情况更加危急。
沙里飞额头变得漆黑,已彻底失去意识,并且额头上还有黑线向着周围蔓延,很快来到了太阳穴附近。
啪!
李衍二话不说,将龙蛇牌卸下,戴在沙里飞脖子上。...
雪停了,但天未亮。
盲童仍坐在屋檐下,指尖划过虚空,像在抚摸一首无形的诗。
他的“心刃”
静静横卧膝上,刀身映不出月光,却微微震颤,仿佛听见了远方某处纸张翻动的声音。
忽然,他听见脚步声。
不是踩在雪上的咯吱声,也不是踏在石阶上的回响,而是一种极轻、极缓的触碰,像是笔尖掠过宣纸边缘时那一瞬的迟疑。
七步之后,停住。
“你来了。”
盲童说。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一卷东西放在他面前的矮几上。
那是一册薄书,封面无题,纸色微黄,边角略有焦痕,似曾被火燎过又救回。
书页间透出淡淡的墨香,却不陈旧,反而带着几分新生的气息??
如同初春第一滴融雪渗入泥土的味道。
盲童伸手抚去,指尖顺着书脊滑下,忽觉一丝温热。
“这是……活的?”
“是。”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砚中磨墨,“它还在写。”
盲童怔住:“可书已成册?”
“成册的是形,不是意。”
那人缓缓坐下,“世间最顽固的字,并非刻在碑上,而是藏在人心未落笔的那一念之间。
这本书,收的就是那些差点写出、最终忍住的话。”
他顿了顿,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线。
“有人想骂皇帝祖宗十八代,写了半句又撕了;有女子想写‘我不愿嫁’,却改成‘谨遵父命’;有个和尚本要揭破佛经篡改之事,临阵烧了自己的手稿……这些没出口的真话,都流进了这书里。”
盲童听得呼吸微滞。
“所以这不是一本实录,而是一本**未录**。”
“对。”
那人点头,“比《民间实录》更危险的东西,从来不是已写的,而是想写而不敢写的。
它们像暗河,在地底奔涌千年,只等一道裂缝,便能掀翻山岳。”
风再起,卷起残雪扑向屋檐。
盲童忽然问:“你是谁?”
那人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支笔??
通体乌黑,笔杆由断骨削成,笔头竟是用一缕白发扎就,根部缠着褪色红绳。
他把笔轻轻搁在书旁。
“我曾是个史官。”
他说,“后来发现所有正史都是谎话连篇,便辞了职,专收世人焚毁的手稿。
烧得越狠的,我捡得越勤。
渐渐地,这些灰烬不愿散去,聚在我的笔尖重生,于是我就成了‘拾遗者’。”
盲童动容:“那你现在来此,是为了……”
“为了交托。”
拾遗者凝视着他,“你手中的‘心刃’不是兵器,是容器。
它能听见文字的心跳,也能承载被压抑的灵魂。
我要你接下这本书,让它继续生长。”
“可我是个瞎子,”
盲童苦笑,“我看不见字。”
“正因你看不见,才看得清。”
拾遗者声音陡然转深,“你听得到每个字背后的颤抖,闻得出墨迹里的血味,感觉得到那一笔顿挫背后多少个夜晚的挣扎。
真正的书写,从不靠眼睛。”
盲童久久不动。
然后,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本书抱入怀中。
就在接触刹那,书页自行翻动起来,发出沙沙之声,宛如蚕食桑叶。
一道道微光自缝隙溢出,映在他空洞的眼窝里,竟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他“看”
到了。
无数画面涌入脑海:一个孩子躲在床底写日记,母亲在外面哭骂“读书有什么用”
;一位老匠人临终前烧掉自己三十年积累的图纸,怕子孙惹祸;一名边关将士欲上报主帅贪功冒进,提笔三回,终未寄出…… 每一幕,都是未曾寄出的信,未出版的书,未唱完的歌。
“原来……天下有这么多话,卡在喉咙里。”
盲童喃喃。
“所以你要替他们发声。”
拾遗者站起身,“不是代言,不是模仿,而是让这些沉默自己长出声音。”
话音落下,他转身欲走。
“等等!”
盲童叫住他,“你还没告诉我名字。”
雪地上,那人留下一行足迹,渐行渐远。
他的声音随风飘来: “我没有名字。
但我走过每一寸被删改的土地,听过每一声被抹除的呐喊。
若你愿意记住什么,就说??
那个收集灰烬的人。”
晨光初现时,盲童已开始书写。
他不用纸,也不用墨。
他用“心刃”
在空中划动,每一笔都引动天地气机,仿佛牵引着某种古老韵律。
奇异的是,每当他写下一句,百里之外便有人猛然抬头,像是听见内心最深处的声音被人说破。
东村农妇正在喂鸡,忽然停下动作,喃喃道:“我也想识字啊……”
随即泪流满面。
她五岁就被卖作童养媳,从未进过学堂。
西城药铺学徒抄方抓药,突然扔下戥子,吼出一句:“师父偷换了救命丹的配方!”
全店震惊。
而这话,正是昨夜某位垂死郎中咽气前想说却未能出口的遗言。
南岭驿站马夫梦见自己骑着快马穿越烽烟,背上驮的不是军情急报,而是一封写给亡妻的情书。
醒来后,他对着墙壁大声念了一遍,惊动四邻。
没人知道,那是三百年前一位战死驿卒埋在树下的绝笔。
这一切,皆因盲童笔下流淌而出。
他的书写没有章法,不分体裁,甚至不讲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