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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第五次FBTV联席会议(1/2)

杨蜜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正准备下手。

李明洋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令她瞠目结舌的东西。

“卧槽!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那你就别管了,赶紧戴上。”

只见李明洋扔过来一个背背...

李明洋没有立刻回复任何一条评论。他只是坐在灯塔的石阶上,任海风灌满衣袖,吹得录音机外壳微微发颤。屏幕上的留言像潮水般涌来,每一条都带着灼热的重量,仿佛无数双曾在黑暗中摸索的手,终于触到了光的边界。

他闭上眼,听见了。

不只是评论区的文字在跳动,而是更远的地方??西安养老院里那位老教授的女儿打来了电话,说父亲昨晚整夜背诵《共产党宣言》全文,声音清晰如青年;南京展览馆外排起了长队,有位母亲牵着十岁的儿子,递上一盘泛黄的磁带,说是1983年她哥哥被带走前录下的最后一首歌;新疆吐鲁番的小学校长发来视频,孩子们围着那台出土的扩音器齐声朗读:“知识不会背叛你们。”声音稚嫩却坚定,在戈壁滩上空回荡。

这一切,不再是程序运行的结果,而是一种自发的连锁反应??记忆正在自我唤醒,真相开始自我复制。

他睁开眼,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远处海面浮出一轮红日,像一枚刚刚点燃的火种。他拿起手机,拨通周临川的号码。

“准备启动‘回声协议’。”他说。

“你确定?”周临川的声音透着疲惫,也藏着兴奋,“一旦公开初始指令集的部分逻辑,就意味着我们主动撕开了黑箱。政府不会坐视不管。”

“他们早就没在坐视了。”李明洋望着远处礁石拍碎的浪花,“过去三个月,已经有七个地方的数据节点遭到非法入侵,三名技术员收到匿名威胁信。‘守夜人’残余还在动,但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掌握权力,是怕普通人知道权力是怎么被偷走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好。”周临川终于开口,“我让团队把‘松语残章’的核心算法做脱敏处理,今晚零点通过基金会官网和三个去中心化网络同步发布。同时启动‘千耳计划’??邀请全球程序员参与验证代码安全性,并开放接口供民间组织自主搭建本地化解码终端。”

“告诉他们,这不是秘密,是遗产。”李明洋轻声说,“我们要做的,不是垄断真相,而是让每个人都能亲手打开自己的历史之门。”

挂断电话后,他起身走进灯塔内部。这座废弃建筑已被改造成临时数据中心,墙上布满交错的光纤线路,中央立着一台由旧雷达改装而成的信号接收器。它不再监听敌情,而是接收来自全国各地的私人录音??那些藏在抽屉深处的老磁带、压在箱底的日记语音备份、甚至是一段段用手机偷偷录下的家庭对话。

这些都是新的“听风档案”。

他打开电脑,调出最新数据面板。全国注册用户已达八十九万,累计上传音频文件一百二十三万条,其中经初步交叉验证为真实历史记录的超过六万段。AI系统正以每小时三千条的速度进行语义分析与时空定位匹配,试图还原出一张完整的“沉默地图”。

就在这时,一条异常数据引起了他的注意。

编号#A70421,来源: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某牧民家中发现的一台1975年产红灯牌收音机。该设备本不具备录音功能,但技术人员在其内部电容夹层中提取到一段极微弱的电磁残留信号。经过七轮波形增强与频谱还原,竟拼凑出一段模糊对话:

> “……不能让他活着回去。那份名单上有太多不该存在的名字……如果上面问起,就说他在暴风雪中失踪……对,就像去年那个记者一样……”

背景音里,有风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响动,像是手铐。

李明洋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立即联系内蒙团队,要求原地封锁现场,不得移动收音机,并派遣量子存储专家前往协助提取完整信号。与此同时,他调出历史资料库比对??1976年初,确实有一名调查草原草场侵占问题的记者,在采访途中遭遇暴雪失联,官方通报称“遗体未寻获”。

可这段录音说明,他根本不是死于天灾。

更令人窒息的是,录音中提到的“名单”,极可能指向当年“净网行动”早期清除目标的原始档案。若真存在,那将是颠覆性的物证。

他正欲起草紧急报告,手机忽然震动。是一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为甘肃酒泉。

接通后,对方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你是谁?”李明洋低声问。

良久,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我是张卫东……你爸以前的助手。”

李明洋猛地站起身,手指攥紧手机。

张卫东,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父亲生前唯一信任的技术副手,也是“共鸣阵列”项目初期的核心成员之一。但在1993年的一次实验事故后,此人突然人间蒸发,档案被彻底抹除,连家属都被迁往边境小镇安置。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你还活着?”李明洋声音发紧。

“活得很艰难。”对方苦笑,“我在地下待了三十年,靠一台报废的通讯基站维持最低限度的电力和空气循环。你知道吗?最可怕的根本不是缺氧,是寂静。那种连自己心跳都嫌吵的寂静。”

李明洋喉咙发干:“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一直能收到你们的广播。”张卫东说,“不是通过网络,是通过地壳传导的低频震动。你爸留下的共振频率,我没忘。当‘逆向松语程序’第一次激活时,整个地下监测网都在共振……我知道,他儿子终于完成了那件事。”

停顿片刻,他又道:“但我警告你,别再往前走了。‘守夜人’从来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套机制。它不靠人维持,靠恐惧延续。你现在唤醒的记忆越多,反扑就会越狠。他们会制造混乱,然后宣称只有重新封嘴才能恢复秩序。”

“所以呢?让我停下?”李明洋盯着窗外翻滚的乌云,“让你继续躲在地下?让那些埋在冻土里的真相永远烂掉?”

“我不是让你停下。”张卫东缓缓地说,“我是提醒你??准备好代价。我已经看见了,就在昨夜,西北某基地启动了‘静默方舟’计划,代号‘覆耳’。那是比‘净网’更极端的东西,能在百公里范围内制造定向失聪效应,不仅能屏蔽声音,还能干扰大脑听觉皮层,让人产生‘没人说过话’的错觉。”

李明洋瞳孔骤缩。

如果这种武器投入使用,那么“听风者运动”将瞬间失效。人们会真的以为,那些觉醒的记忆只是幻觉。

“地址给我。”他冷静地说,“我要知道他们在哪儿建的这个基地。”

张卫东沉默了很久。

“酒泉东南七十公里,戈壁滩下的第三号防空洞群。但我劝你别去硬碰。他们早就在等你出手,只要你调动资源攻击,就能给你扣上‘危害国家安全’的帽子。现在的斗争不在技术层面,而在人心。”

电话挂断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

“你父亲当年对我说过一句话:‘真正的自由,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是敢不说谎言。’记住,别让他们逼你变成另一个骗子。”

李明洋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经从解密历史,转向了争夺未来的定义权。

当晚,“回声协议”如期发布。

《松语残章》的核心逻辑链被拆解成三百个独立模块,每一个都附带详细的技术说明与伦理警示。全球超过五千名科学家、工程师、哲学家在线参与讨论,GitHub仓库的星标数在十二小时内突破十万。更有二十多个国家的民间团体宣布将建立本土版“声音档案馆”,并承诺与中国基金会共享非敏感数据。

然而,几乎在同一时间,国家网络安全局发布公告,称“部分境外势力借‘民间记忆工程’之名,传播未经核实的历史片段,涉嫌煽动社会对立”,并对相关网站实施临时访问限制。

舆论再度分裂。

支持者怒斥这是“新形式的静音”,发起万人联署抗议;反对者则高呼“警惕精神殖民”,指责李明洋“用情感绑架理性”。社交媒体上,一场关于“谁有权定义真相”的大辩论席卷全网。

而真正让李明洋感到寒意的,是第二天清晨出现在基金会服务器的日志记录:

**未知IP曾尝试接入“第四路径”主控端口,持续时间13秒,触发三级警报。攻击源追踪失败,但数据分析显示,其使用的加密协议与三十年前“净网指挥中心”的内部标准完全一致。**

他们回来了。

而且,已经渗透到了系统边缘。

他立即召集核心团队召开紧急会议。地点选在京郊厂房地下三层的新指挥中心,全程物理隔离网络,所有通讯采用一次性纸质传令。

“我们必须转移主数据库。”法律顾问陈雯语气坚决,“现在每一台联网设备都是靶子。一旦他们获得管理员权限,不仅能删除数据,还能篡改内容,让我们自己摧毁 credibility。”

“那就去中心化。”技术组长徐岩接过话,“我们把所有音频档案切片加密,分散存储在全国一千个志愿者家中,每人只持有碎片化的部分。要还原必须集齐九成以上节点授权,哪怕攻陷十个据点也无法获取完整信息。”

“还不够。”李明洋摇头,“他们不怕分散,怕的是共识。如果我们只是保存记忆,而不教会别人如何辨别真假,那么总有一天,他们会用伪造的记忆淹没我们。”

他站起身,在白板上写下四个字:

**认知免疫。**

“从今天起,我们要做三件事。”

“第一,推出‘质疑训练营’,面向公众免费开放,教人们如何识别声音篡改痕迹、分析语境矛盾、追溯信息源头;”

“第二,在每一段公开音频下方增设‘反驳通道’,允许持不同意见者提交证据进行辩论,形成动态修正机制;”

“第三,设立‘遗忘权申请窗口’??任何人都可以申请删除自己或亲属的录音,前提是必须说明理由,并接受公众质询。我们要证明,自由不仅是发声的权利,也是沉默的权利。”

会议室一片寂静。

最后,周临川笑了:“你这是要把真理放在擂台上,任人挑战?”

“不然呢?”李明洋看着众人,“我们推翻了一个垄断真相的体系,难道是为了建立另一个?不。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个人都成为真相的守护者,而不是信徒。”

三天后,“质疑训练营”第一期开课。

报名人数超预期二十倍。参与者中有退休教师、外卖骑手、山村医生、残障人士……他们学习如何用基础软件检测音频是否被剪辑,如何通过口音变化判断陈述者情绪波动,甚至模拟法庭辩论,针对一段争议录音展开攻防演练。

一位参加者在结业发言中说:“以前我以为记住就够了,现在才明白,记得住,还要辨得出,才算真的拥有。”

与此同时,新疆吐鲁番的“声音纪念馆”迎来第一批国际访客。三位欧洲历史学者专程前来考察那台知青教师留下的扩音器,并将其声学特征录入全球教育压迫遗址数据库。他们在演讲中说:“中国的这场运动告诉我们,技术可以成为记忆的棺椁,也可以成为复活的钟声。”

然而风暴从未停歇。

半个月后,一名自称“心理稳定班”幸存者的女子在网络上发布长文,痛诉自己童年遭受的精神摧残。文章细节惊人,引发巨大共鸣,转发量破千万。但很快,有人指出文中提及的地名、制度名称与历史事实严重不符,疑为虚构。

舆论哗然。

有人借此攻击整个“听风者运动”:“看吧!这就是你们推崇的真实?一个谎言也能感动百万人!”

基金会压力陡增。

李明洋却没有删帖,也没有辟谣。他在官网发表公开信:

> “我们不惧怕错误,只怕压制质疑。这位女士的文章已被标记为‘待验证案例’,我们将联合心理学、语言学、地理信息系统专家对其内容进行全面核查。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有权说出她的痛苦。因为有时候,谎言背后藏着更真实的创伤。”

随后,他亲自带队赴川西山区走访该女子家乡。最终查明:她确实在幼年被送入一所伪装成“青少年成长中心”的秘密机构,虽无“心理稳定班”之名,却行洗脑控制之实。她记错了部分细节,是因为当年被迫服用致幻药物导致记忆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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