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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月色,坦白,苏子麦的疑问(求月票)(2/3)

我问。

他摇头:“五年前就被接入高级净化程序,现在她每天微笑,按时吃饭,说‘我很幸福’。

但她不知道自己有过父亲。”

我盯着那份代码,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这不是技术问题,是伦理死刑。

他们不仅抹去记忆,还篡改亲情本身,让爱成为需要切除的症状。

“那你为什么现在来?”

老板问。

“因为昨晚我梦见她了。”

男人哽咽,“041站在火场门口,手里拿着U盘,对我说:‘轮到你了。

’然后我把这个藏了十年的东西挖了出来。”

我接过代码本,指尖发烫。

如果我们启动这个后门,理论上可以逆向激活全国范围内所有接受过“李远系统”

干预者的原始人格。

但这意味着数千万人将同时经历身份崩解??

他们会发现自己活在虚假的人格之下,过去的“我”

早已被抹除,现在的“我”

只是程序产物。

社会会崩溃吗?

会。

但如果不做,这个世界还会继续把哭泣当作疾病,把怀念当作危险,把遗忘当成文明的进步。

黄昏时分,我做出了决定。

我带上代码本、录音机和那张手绘地图,再次出发。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殡仪馆。

根据地图上的标记,“她在这里说过话”



而我知道,所谓“说话”

,绝非字面意义。

在记忆战争中,语言早已超越声带振动,成为意识间的量子纠缠。

041选择殡仪馆,是因为那里埋藏着最多未归档的灵魂??

那些被判定为“无价值记忆”

而直接销毁的生命。

夜晚十一点,我潜入殡仪馆西侧停尸区。

这里曾是秘密解剖室,用于研究记忆与神经突触的关系。

墙壁上仍残留着编号刻痕,地板缝隙渗出淡淡的福尔马林味。

我在B-13冷藏柜前停下,按照地图提示输入一组数字:**041-07-19**??

041去世的日子。

柜门缓缓滑开。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面镜子。

我愣住。

镜中的我,却不是我自己。

那是041,十二岁的她,穿着病号服,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

“你终于来了。”

她说,声音从镜子里传出,清晰如耳语。

“这是幻觉吗?”

我问。

“这是接口。”

她答,“你手中的代码可以唤醒沉睡者,但需要一个锚点??

一个未被完全清除的原始意识核心。

我就是那个锚。”

“你要我做什么?”

“把我放进系统。”

她说,“用你的手,把我的记忆种子注入‘李远心理援助系统’的核心数据库。

当它识别到我的生物密钥时,整个网络将自动反向运行??

不是清除记忆,而是恢复它们。”

“可你会消失。”

我说。

“我已经死了两次。”

她笑了,“第三次又能怎样?

重要的是,有人能记住疼。”

我颤抖着手,将代码本连接至墙上一台老旧终端。

屏幕亮起,弹出认证界面: > 【检测到未注册神经密钥】

> 是否允许接入?

Y/N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确认。

瞬间,整个殡仪馆的灯光熄灭,唯有那面镜子发出幽蓝光芒。

无数细小的文字从镜面溢出,像萤火虫般飞向天花板,顺着通风管道流向城市的神经中枢。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接入“李远系统”

的终端开始异常。

疗养院里,数百名面无表情的患者突然抬头,齐声念出一段从未学过的诗: > “湖底的女孩没有沉睡, > 她在等一句对不起, > 等一个愿意哭出来的大人。”

学校的情绪管理课上,智能黑板自动播放起一段视频:林远在实验室里怒吼:“你们没有权利定义什么是正常!”

家庭客厅中,孩子们的早教机器人停止唱歌,转而低声讲述一个名叫041的小女孩如何拒绝变成“快乐的空壳”



而在国家记忆管理局总部,主控电脑自行启动,扬声器传出041的声音: > “亲爱的管理员们, > 你们以为关掉我的声音就够了?

> 可你们忘了, > 最强大的存储介质,从来不是硬盘, > 是人心。”

凌晨三点十七分,第一例“人格回滚”

发生。

一位曾在三年前接受全面情绪重置的女性,在梦中突然坐起,泪流满面地呼唤一个名字:“小雅……我的女儿小雅……我想起来了,是你最爱草莓蛋糕……对不起,妈妈忘了好久……”

她的脑扫描显示,原本被抑制的杏仁核区域剧烈活跃,旧有神经通路正在重建。

这不是治疗,是复活。

天亮前,已有超过八万人报告类似症状。

社交媒体虽被封锁,但口耳相传无法阻止。

街头巷尾,人们互相询问:“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那种疼吗?”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拔除植入式情绪调节器,哪怕这意味着他们将重新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

有人说这是灾难。

我说这是痊愈。

清晨六点二十三分,我回到书店。

老板已经在煮咖啡,收音机里断断续续传出杂音,偶尔夹杂几句童谣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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