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月色,坦白,苏子麦的疑问(求月票)(1/3)
时间是8月26日01:30,中国黎京。
夜已经深了,黎京铁塔灯火通明,可最顶层的展览台里空荡荡的,已然见不到顾文裕和苏子麦的人影。
而此时此刻,一束漆黑的闪电正急促地奔走在城市的四处。
...
我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到书架前,从最底层抽出一本破旧的硬皮笔记本。
封面上没有字,只有几道铅笔划痕,像是孩子试图写字又擦掉的痕迹。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今天妈妈哭了,因为她记得爸爸了。”
“这是谁写的?”
小女孩仰头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翻页。
每一页都是一段记忆??
有人写自己终于想起葬礼上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有人画了一幅图,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把一颗心放进玻璃罐里,标签写着“悲伤:已清除”
;还有一整页密密麻麻的名字,全是被送进诊疗中心后再没回来的孩子。
“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声音发颤。
“比你吃过的糖还真实。”
我说。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那我也要写一个。”
我递给她一支铅笔。
她在空白页上一笔一划地写下:“我叫林小雨,七岁,昨天晚上梦见了一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她对我说:‘你忘了吗?
你也签过那份文件。
’”
我心头猛地一震。
“你说什么文件?”
我尽量让语气平稳。
“就是那个……《自愿遗忘协议》。”
她皱着眉,“妈妈说那只是梦,可我觉得不是。
我记得签字的时候手很冷,还有个阿姨笑着告诉我,签完就能快乐了。”
我的手指紧紧攥住桌角。
这不是个别案例。
041的意识碎片正在通过梦境传播,而每一个接收者,都是曾经参与过记忆清除计划的亲历者??
签署人、执行者、旁观者。
她们不是在做梦,是在被迫面对被系统封存的真相。
外面传来脚步声,老板端来两杯热牛奶。
他看了小女孩一眼,眼神微动,却没有多问。
他知道有些话不必说破,就像有些痛必须自己醒来才懂。
“你知道吗?”
小女孩喝了一口牛奶,忽然说,“昨晚整个小区的人都醒了。
楼下的张奶奶抱着她的相册哭了一夜,她说她终于想起来,她儿子不是死于意外,是被他们带走治‘情绪病’的。”
我点点头。
这样的事正发生在千家万户。
当集体潜意识被强行唤醒,谎言构建的平静社会开始出现裂痕。
人们不再相信“幸福疗法”
的宣传标语,不再对亲人突然变得麻木冷漠视而不见。
超市里,“抗抑郁营养剂”
的销量下降了83%;医院心理科外排起长队,但患者不是来求药的,而是来要求关闭脑波调节器的。
可我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
下午三点,警报响起。
不是来自广播塔或数据中心,而是来自城市地下管网的共振监测系统??
那是我们布设的一条隐秘预警网络,连接着废弃地铁站、老旧变电站和所有曾作为实验基地的建筑。
它的原理很简单:当大量人类脑电波同步波动时,会产生微弱的电磁谐波,足以扰动埋藏在地下的金属结构。
而现在,它显示:**同步率已达67%,持续上升中。
** 这意味着,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口正处于同一频率的记忆复苏状态。
他们的梦境不再是私人的,而是彼此交织,形成一张跨越空间的情感之网。
更可怕的是,这种共振似乎有了自主性??
它不再依赖我们的信号发射,而是自我维持、自我扩张。
就像病毒学会了复制自己。
我立刻联系广播塔留守人员,却发现通讯中断。
无人机侦察画面显示,国家记忆管理局已在山顶部署反制装置,外形如同巨大的金属花朵,正释放低频脉冲,试图打散梦境联结。
但奇怪的是,那些脉冲波在接近城市上空时,竟被某种无形屏障偏转,落向无人区。
“是她在防护。”
老板低声说,盯着屏幕上扭曲的波形图,“041的意识已经不局限于个体梦境……她在构筑一个认知防火墙。”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
“她不是在唤醒记忆。”
我喃喃道,“她是在重建世界规则。”
就在这时,书店门铃再次响起。
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穿着褪色的蓝衬衫,手里拎着一只生锈的铁盒。
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眼神浑浊,走路有些踉跄,但步伐坚定。
“你是陈默?”
他问。
我点头。
他把铁盒放在柜台上,打开。
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张,最上面写着:**《李远心理援助系统原始代码V0.
1》**,署名:林远。
“我是林远的同事。”
他说,“十年前火灾那天,我没进去救他。
我逃了。”
空气仿佛凝固。
“我以为我只是个程序员,写点算法,调参优化,别的不用管。
直到那天夜里,我才发现……我们做的根本不是治疗系统。”
他的声音沙哑,“那是人格覆写引擎。
你们知道怎么让一个人彻底忘记痛苦吗?
不是删除记忆,是杀死原来的他,再用一段新代码填进去。
我们管这叫‘格式化重生’。”
他指着那叠纸:“这里面有后门指令。
只要输入特定序列,就能触发原初人格的残片唤醒机制。
但它只能用一次,而且必须由直系亲属授权。”
“林远的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