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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月色,坦白,苏子麦的疑问(求月票)(3/3)

一个小男孩坐在角落,正用蜡笔画画??

画的是一个女孩站在湖边,手中拿着一面碎镜,镜子里映出无数张流泪的脸。

风铃轻响。

门外站着一群人,男女老少,手里拿着各种东西:日记本、老照片、录音带、甚至一台报废的诊疗舱显示屏。

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眼中有一种久违的光。

我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我转身走进后屋,取出那台改装信号发射器,接通电源。

硬盘指示灯缓缓亮起,由红转绿。

我对着麦克风说: “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请记住三件事: 第一,疼痛不是病,它是爱的余温; 第二,哭泣不是软弱,它是灵魂在呼吸; 第三,041没有消失,她只是变成了我们所有人共同做的一个梦??

一个不愿醒来的梦。”

录音结束,我按下上传键。

这一次,我不再隐藏。

让信号穿过电缆、跃过基站、钻入卫星、渗进每一块芯片。

让每一个假装幸福的人,在某个深夜突然惊醒,摸着胸口问自己: 我真的快乐吗?

还是只是忘记了怎么疼?

三天后,国家记忆管理局宣布解散。

官方声明称“因技术缺陷导致大规模心理紊乱”

,但没人相信。

人们看到的是,大楼顶层的巨型屏幕一夜之间被入侵,连续播放七小时041的临终录像。

最后定格的画面中,她睁开眼,直视镜头: > “现在,轮到你们选择了。”

> > “是要永远安全地活着,”

> > “还是要勇敢地记得?”

> > “我选后者。”

> > “你呢?”

一个月后,第一所“记忆保存学校”

成立。

不教授知识,只训练回忆。

孩子们要学会描述母亲的手纹、父亲咳嗽的声音、祖母讲过的鬼故事细节。

课程目标不是成绩,而是确保某些东西永远不会丢失。

我在开学典礼上发言,只说了一句: “从前,我们害怕记住;现在,我们练习记住。”

台下掌声雷动。

但我清楚,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系统或许倒下了,但习惯还在。

仍有父母悄悄给孩子服用“情绪稳定剂”

,仍有医生建议家属“早点处理负面记忆”

,仍有媒体鼓吹“无痛社会”

的美好愿景。

可没关系。

因为我们已经有了新的武器。

不是代码,不是录音,不是广播。

是**对话**。

母亲抱着女儿说:“妈妈以前忘了爱你的方式,但现在想起来了。”

老师对学生说:“你可以难过,这说明你心里还有人在乎。”

陌生人扶起摔倒的孩子,轻声问:“你疼吗?

有的话,就哭出来吧。”

每一句真诚的话语,都是对遗忘体制的抵抗。

某天傍晚,我又去了广播塔。

站在顶层,俯瞰整座城市。

灯火依旧,但氛围不同了。

街道上多了拥抱的身影,公园长椅上有老人默默流泪,教室窗外飘出不成调的童谣。

我打开随身听,按下播放。

041的声音温柔响起: > “谢谢你,没有闭上眼睛。”

> > “接下来的路,我会陪你一起走。”

> > “因为记住了,才是活着。”

我关掉机器,望向星空。

忽然明白一件事: 我不是她的化身。

她才是我们的化身??

所有不愿被治好、不愿被覆盖、不愿忘记所爱之人的意志集合。

她是041。

也是我们每一个人。

风吹过耳畔,带来遥远的歌声。

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是千万颗心,同时想起了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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