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章

第23章 机会就这么来了(2/2)

放屁!

你带着那群废物把浑话喊得震天响时怎么不说了?

现在装什么孙子?

他看向陈光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哥,这种人你就该让他跪在门槛外头磕八个响头!

叫他爬着出驿馆!

看他还有脸赖在这儿?

“失言……”

陈光蕊没有去看陈安的眼神,而是重复了一句,语气听不出褒贬,却让张昌龄心头更加发毛。

就在张昌龄以为彻底没戏,心沉入谷底,甚至开始后悔今日自取其辱时,陈光蕊的目光却从他身上移开,仿佛失去了兴趣一般,转而投向廊外那片渐渐散去阴霾的天空。

他沉默了数息。

这短暂的沉默,对张昌龄而言却像是上刀山下油锅般漫长。

来之前,他是判断过的,陈光蕊的那首诗已经写出的他的心性,有如此心性之人,应该不会与他一般计较的。

但是此时,看到陈光蕊思考,他也大气不敢喘,在等待着结果。

终于,陈光蕊轻轻叹息一声,那叹息极轻,却仿佛带着一种洞察世情的疲惫和无奈,打破了僵局。

“好了。”

他的声音缓和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带着无形的压力,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意味,不再是拒绝,更像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审视。

他看着张昌龄那张因紧张而绷紧、又因这声叹息而重燃希望的脸,缓缓道, “是非成败转头空。

张榜眼,你我皆是新进之臣,何苦执着过往,自困囚笼?”

这句话说的就有胸襟了,两人都刚刚为官,可以结交好友,但是不要树立敌人。

所以张昌龄听到了陈光蕊的话,心中忍不住称赞。

张昌龄只觉得那堵无形的门,仿佛因这一声叹息开了一道缝!

巨大的狂喜夹杂着不确定让他声音都颤抖起来, “光、光蕊兄豁达!

弟远不及也!

只是……只是眼下这长安风云变幻,弟愚钝,实在……”

他再次深深一揖,这一次腰弯得更低,姿态放得前所未有地谦卑,带着全然的、近乎哀求的信赖, 这一次陈光蕊的政治投机算是让他开了眼界。

如今,魏征被重用了,而孙伏加那里却一点信都没有,这让张昌龄有些心慌。

现在,成功的陈光蕊就在面前,他当然想学了,毕竟还没有授官,一切都还来得及。

“兄长!

弟如今心中惶恐已极!

如同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

这风紧浪急的长安城,弟是真的……摸不着边了!

望兄台……看在你我同窗应试的份上,看在……看在……”

他想找更多理由,却发现只有这一个还算实在, “看在同窗的情分,不吝赐教一二!

给条明路吧!”

他用了“兄长”

和“情分”

二字,将自己钉在了“同窗晚辈”

的位置上,几乎是把自己摆在了求教学生的姿态。

陈光蕊看着他那副将全部身家性命和前程都赌在自己一句话上的焦灼姿态。

这种孤注一掷的卑微讨教,心中也是敬佩: 这家伙的脸皮太厚了,还没说几句呢,张昌龄就把自己当熟人了。

而陈光蕊等到就是这个时机。

“明路不敢当。”

他的声音放缓,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循循善诱,如同老师对着一个冥顽不灵的学生,终于决定点拨一二。

“不过,”

他话锋一转,如同吊足了胃口, “倒是有个难得的机缘,或许……正合张榜眼的心性、才情与当下处境。”

他特意强调了“心性”

、“才情”

、“处境”

,每个词都仿佛敲在张昌龄的痒处。

“若是错过……”

陈光蕊遗憾地摇摇头,那未尽的余韵比明说更具诱惑力,“着实可惜。”

“机缘?!”

张昌龄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的气息,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先前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暂时被这“明路”

的光芒驱散,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在门槛上,急声问道,“还望兄长明示!

什么机缘?”

陈光蕊微微颔首,唇角那抹淡得近乎无形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点,带着一种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殷开山,殷司空。

位在三公,军功赫赫,深得陛下信重。

其独女年已及笄,温淑端方……”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一个最合适的词,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张昌龄瞬间因震惊而僵住的脸, “听闻府中已在筹备,八日之后,要搭起彩楼,效古礼抛彩观选,寻一位才德兼备的佳婿。”

“你的机会来了。”
上一页 回目录 收藏 下一章
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