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不是自己的主场(1/3)
方幼晴看了看箱子里的内裤。
“我一共带了四条呢,应该够了吧?”
按照方幼晴的习惯,都是一天换一条的,这次出差计划是五到七天,这么看的话,肯定是不太够的。
但不管是在家还是酒店,穿完的...
雪停了,但风还在刮。
方幼晴站在山坡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像一束微弱却坚定的火苗。
她把陈远的消息反复看了三遍,才缓缓将手机放回口袋。
霍平龙辞职了??
这个曾以“市场为王”
压得她喘不过气的男人,竟亲手推翻了自己的逻辑。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救赎,但她知道,这世界终于开始听懂一些比利润更重要的声音。
下山时天已全黑,街灯次第亮起,融雪从屋檐滴落,敲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小便利店。
货架尽头,一对年轻夫妻正手忙脚乱地哄一个哭闹的婴儿。
女人抱着孩子来回踱步,男人蹲在地上翻奶粉袋,额头上全是汗。
收银员小姑娘忍不住问:“要不我帮你们冲一罐?”
女人摇摇头,嗓音沙哑:“不用了,他不是饿……就是睡不安稳,一惊一乍的,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了。”
方幼晴静静看着那一幕,脚步顿住。
她走过去,轻声说:“你们愿意试试‘眠语者’吗?
现在还不能买,但我们可以寄一台样机给你们,免费试用三个月。”
夫妻俩愣住,警惕地打量她。
“你是……推销的?”
“我是研发它的人。”
她说,“我叫方幼晴。”
男人猛地睁大眼:“你?!
那个……做暖奶纪、后来道歉召回的那个创始人?”
她点头。
女人忽然红了眼眶:“我看过你的信。
你说你也是个妈妈,哪怕孩子没留住……你还想帮别人守住他们的宝贝。”
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我们愿意试。
真的愿意。”
方幼晴从包里取出一张预激活卡,写下联系方式,递过去:“设备明天就能送到。
如果发现任何问题,请立刻联系我。
我不是客服,是我本人。”
走出便利店,她抬头望向夜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半弯月亮。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外婆说过的话:月亮是夜里最老的守夜人,它不说话,但它一直都在。
回到工作室已是凌晨一点。
张霞梦还在等她,蜷在沙发上批改法律条款,桌上摆着凉透的泡面。
“你去哪儿了?”
她坐起身,揉着眼睛,“我都快报警了。”
“去送了几台样机。”
方幼晴脱下外套,坐在工作台前,“霞梦,我想扩大‘百日千婴计划’的覆盖范围。
不只是城市家庭,还要包括流动务工人员、偏远地区留守儿童看护者、单亲父母、早产儿家庭……所有那些夜里睁着眼不敢睡的人。”
张霞梦沉默片刻,放下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数据来源更杂,合规风险更高,政策审批也会更严。
而且这些人大多没有稳定网络,上传数据困难。”
“那就让设备支持离线学习。”
方幼晴打开电脑,调出新架构草图,“我在想一种双模系统:日常联网自动同步模型更新;断网状态下,本地AI持续进化,等重新连接后再增量上传特征数据。
就像种子,在黑暗里也能发芽。”
“你疯了吧?”
张霞梦苦笑,“这种边缘智能对算力要求极高,现有芯片撑不住。”
“所以我要去找付广涛。”
她说,“还有李教授团队,能不能联合申请国家卫健委的基层健康监测试点项目?
如果我们能证明‘眠语者’在预防婴幼儿突发疾病上的有效性,或许可以获得专项资金支持。”
张霞梦盯着她看了很久,忽然笑了:“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
像一年前那个站在投资人面前,说‘我要让每个妈妈都能安心睡觉’的傻姑娘。
那时候所有人都笑你天真。”
“我现在也不聪明。”
方幼晴望着窗外,“我只是不想再有哪个奶奶,等到孙子高烧抽搐才发现不对劲。”
第二天清晨,他们召开了紧急会议。
付广涛带来了好消息:那家边缘计算芯片厂愿意定制一款低功耗异构处理器,专为婴幼儿生理信号优化,首批可提供五百片样品。
“但他们要担保,至少采购五千片。”
“我们拿不出预付款。”
陈远直言。
“可以用技术入股。”
方幼晴提出,“我们开放部分非核心算法授权,允许他们在其他民用领域使用,换取产能优先级。”
付广涛摇头:“太虚,人家要看现金流。”
最终是张霞梦想到了办法:“不如申请‘科技助力乡村振兴’专项补贴?
我们提交一份详尽的社会效益评估报告,强调产品在留守家庭和基层医疗场景的应用价值。
政府如果愿意背书,不仅能拿到资金,还能打通乡村卫生站的合作渠道。”
“可行。”
陈远点头,“但时间紧迫,申报截止只剩两周。”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办公室成了战场。
方幼晴带领实习生昼夜不停地整理临床测试数据,撰写技术白皮书;张霞梦拉着律师朋友逐条打磨申报材料;付广涛带着硬件组跑遍长三角三家代工厂,协商最小起订量;陈远则联系媒体,策划一场线下公益发布会,邀请参与内测的家庭讲述真实故事。
第七天晚上,方幼晴在实验室晕倒了。
醒来时已在医院病房,点滴正一滴滴落下。
陈远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她的体检报告,眉头紧锁。
“你血压偏低,心率过速,医生说你长期睡眠不足,身体已经发出警告。”
“我没时间休息。”
她挣扎着坐起来,“明天就要提交申报材料了。”
“可你要是倒下了,谁来带这个项目?”
陈远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幼晴,创业不是一个人的冲锋。
你总说自己不再孤单,可你还是习惯把所有重量扛在肩上。”
她怔住。
窗外雨声淅沥,病房安静得能听见针管滴答声。
过了许久,她低声说:“我怕一旦停下,就会辜负那些相信我的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