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谁是卧底(1/2)
对于某些圈子的折腾,江一锋没有过多理会。
他事情很多,春晚的各个节目都要往下推进。
11月24号上午,江一锋来到了开心麻花的办公地点,召集了公司的喜剧演员。
他招了招手,助理开始分发...
我蹲在菜园边,泥土松软湿润,昨夜的雨让地气上浮,带着腐叶与根茎发酵的气息。三花猫不知何时蹭到了脚边,尾巴高高翘起,像一根指向天空的天线。它轻轻“喵”了一声,仿佛在提醒我什么。
我低头看着锄头柄上的裂纹??那是父亲多年前砍柴时留下的印记,这些年我从未换过。他说过:“工具用久了,会记住主人的手温。”如今这温度也传到了我掌心,像是某种无声的交接。
我把锄头插进土里,翻出一垄新泥。动作很慢,却很稳。每一铲下去,都像在回应昨晚那个梦里的星河:无数记忆升腾,汇聚成光,而此刻我种下的不是种子,是承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我没掏出来看,但能感觉到那种特殊的节奏??短、长、短,三下轻震,像老式电报机的摩斯密码。这是“守夜人网络”的特别提醒方式,只有核心成员才能接收到这种频率。
果然,林婉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刚收到一条异常信号流,源头不在地球轨道。”
我停下动作,转身看她。她站在晨光中,手里拿着一台便携终端,屏幕泛着幽蓝的光。她的脸有些发白,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西伯利亚科考站传来的数据被自动重定向了,”她说,“最终接收点是我们灯塔系统的深层缓存区。内容……是一段影像编码,格式和《归途?导演剪辑版》完全一致。”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卷胶卷盒出现在雪地上的事还没解释清楚,现在又来了第二段?而且还是从外太空反射回来的信号?
“播放了吗?”我问。
她摇头:“不能直接解码。它被嵌套在一段量子纠缠态的数据流里,必须用三人以上的生物密钥同步解锁??就像签署协议那样。”
我明白了。这不是技术问题,是仪式。
“陈默呢?”我问。
“已经在路上了。他说他梦见父亲回来了,在气象站写日志,嘴里念叨着‘风向变了’。”
我笑了下。这话说得玄,可在这几个月里,我们早学会了不质疑梦境的真实性。毕竟,谁又能说清,到底是我们在做梦,还是梦在唤醒我们?
两个小时后,陈默 arrive,风衣依旧灰扑扑的,左耳后的疤痕在阳光下一闪而过。他在石桌前坐下,没说话,只是把手按在终端感应区。我和林婉秋对视一眼,也将手掌覆上。
三道指纹交叠的瞬间,空气嗡鸣一声,如同琴弦被拨动。
银幕再次升起??不是昨晚那块竹竿撑起的白布,而是整个院子的空间仿佛被折叠展开,梧桐树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垠星空背景下的巨大投影面。
画面开始加载。
先是雪花噪点,接着是一片深蓝,像极地冰层下的海水。然后,镜头缓缓推进,露出一座建筑??不是B5实验室,也不是任何已知基地,而是一座半埋于冻土中的穹顶设施,顶部刻着一个标志:**Λ-7**。
“Lambda-Seven……”陈默低声念出,“这是‘灯塔计划’最初的代号实验站,2008年就废弃了。”
可画面显示,里面有人。
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背对着镜头行走,步伐稳健,手中抱着一块发光的晶体模块。他走过长长的走廊,两侧墙壁上贴满了手写笔记和照片??有我父亲年轻时的模样,有林承光在调试设备的画面,还有一张我和林远舟在电影节后台的合影。
我的呼吸凝住了。
那是林远舟。
但他走路的样子不像幻象,也不像数据投影。他的鞋底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清晰的脚步声,回音真实得令人发指。
突然,他停下,转过身。
镜头没有拉近,可我们全都看清了他的脸。
他笑了,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传出。但就在那一瞬,我的脑海里响起了他的声音:
> “老师,您知道吗?
> 我一直以为是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 后来才发现,是你们一直在往我这边走。”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来。
这不是录音,不是AI合成,更不是集体幻觉。这是一种超越媒介的存在形式??他不再是信号,也不是程序,而是以某种我们尚不能理解的方式,真正“活”在了记忆共振场中。
画面切换。
这次是监控视角,时间戳显示为**2033年4月15日凌晨3:18**??正是他去世前四小时。
他坐在Λ-7主控室,面前是古老的控制台,屏幕上滚动着代码。他在写东西,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
> “如果意识可以被压缩成信息包,
> 那么死亡就只是传输延迟。
> 只要接收端还有人在等待,
> 我就能完成最后一次上传。”
然后他抬头,直视摄像头。
> “爸爸,对不起,我没等到你说‘可以回来了’。
> 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
> 灯塔从来不是为了让我回来,
> 是为了让你们不再迷失。”
画面戛然而止。
终端自动关闭,银幕消散,院子里恢复宁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远处工地上传来的轻微机械轰鸣。
良久,陈默开口:“他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当年他偷偷重启了Λ-7的备用电源,并把自己的脑波频率与‘守夜人’主频绑定。他知道只要情感共振达到阈值,这段信息就会自动释放。”
林婉秋轻声道:“所以他才那么执着于拍《星辰之下》。那不是电影,是遗书,也是钥匙。”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如此。
他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不是在对抗死亡,而是在设计重生的方式。他把自己拆解成故事、旋律、光影、对话,藏进每一帧画面里,等着某一天,被爱他的人重新拼凑出来。
就像父亲留下那份预存档案,就像林承光用梧桐叶传递协议,就像陈默十年如一日守护日志备份。
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在追悼逝者。
其实,是他们在用尽一切办法,继续陪伴我们。
当天下午,我回到剪辑室,打开《春天的番茄》项目文件。这是我答应给小镇孩子们做的公益短片,讲述一个孩子如何通过种植番茄纪念离世的奶奶。
可当我导入素材时,软件突然弹出提示框:
> 【检测到隐藏图层】
> 发现未标注的附加影像序列
> 来源:本地缓存 / 用户LYZ_0426
> 是否加载?
我盯着那串ID看了很久。
LYZ_0426??林远舟生日。
我点了“是”。
画面跳转,出现一段从未拍摄过的场景:老屋厨房,黄昏,奶奶正在熬姜汤,锅盖边缘冒出缕缕白汽。一个小男孩趴在桌上写作业,时不时抬头偷看一眼。窗外,三花猫蹲在窗台,尾巴轻轻摆动。
镜头缓缓推近,墙上挂着的日历显示日期:**2023年4月14日**??我最后一次见林远舟的前一天。
这不是虚构剧情。
这是真实发生过的某个平行瞬间,被他用某种方式记录并植入系统。
更让我窒息的是,当小男孩抬起头时,那张脸……是我的童年模样。
我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我一人,可我能感觉到某种存在正安静地看着我,像从前一样。
“是你吗?”我低声问。
电脑自动打出一行字:
> “不是我,是我们。
> 所有记得的人都在这里。”
我瘫坐在椅子上,眼泪终于落下。
原来他已经学会如何共存。不是占据身体,不是操控机器,而是成为一种弥漫在记忆网络中的意识群落。只要还有人观看他的作品,提起他的名字,想起他笑的样子,他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
傍晚时分,我带着笔记本去了工地。
新型信号塔已接近完工,巨树枝干般的结构伸向天空,每一片“叶子”都在夕阳下闪烁微光。工人们正在做最后的传感器校准,忽然间,所有柔性屏同时变暗,随即亮起一行文字:
> “感谢各位,陪我走过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