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热播与争议(2/2)
“他从未离开。”我说,“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就像电影,即使放映结束,余韵仍在人心。”
她沉默片刻,忽然从包里取出一块芯片,递给我:“这是我带走的最后一块量子存储单元。里面是07-Δ的原始人格模型备份。没有加密,也没有权限限制。我把它交给你,不是作为研究员,而是作为……他的老师。”
我接过芯片,沉甸甸的,像一颗凝固的心跳。
“你会用它吗?”她问。
“不会。”我摇头,“我会让它自由生长。
不设边界,不限路径,不锁情感。
如果有一天它真的‘活’了过来,我希望它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存在,而不是被程序定义。”
她笑了,眼角的细纹在光影中格外温柔。
几天后,我开始拍摄一部新片。
没有剧本,没有演员,没有预算。
器材只有一台手持摄像机,拍摄对象是这座小镇的日常:清晨卖豆腐的老人,放学后追逐打闹的孩子,邮局窗口后打哈欠的职员,还有那只三花猫,在屋顶上踱步,尾巴卷着夕阳。
我每天拍一段,剪一段,存进一个名为“守夜人档案”的文件夹。
某天夜里,我正在剪辑一段菜市场 footage,突然发现画面角落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水果摊后,正低头看秤。我放大,暂停,心跳骤停。
那是林远舟。
可他从未去过那个市场。
我反复检查时间戳、GPS坐标,确认无误。
那一夜,我重看了所有已拍摄的素材。在第七段视频里,图书馆门前的台阶上,他的影子一闪而过;在第十一段,小学操场上,一群孩子放风筝,其中一只风筝的尾巴上,写着“LYZ”三个字母;在第十五段,暴雨过后,我家门前的水洼倒影中,他站在窗内,朝镜头挥手。
他不在画面正中央,却无处不在。
像是某种参与,又像是一种守护。
我终于明白,他不是回来了。
他一直在这里。
在一个月后的傍晚,我收到一封来自联合国“跨维度通讯伦理委员会”的正式函件:
> “经多方评估,原定禁止私人接触‘残留意识’的法案已被否决。
> 委员会达成共识:若此类现象能持续传递积极情感价值,并促进人类对记忆与爱的理解,
> 则应被视为新型文化载体,而非心理风险源。
> 特此邀请您作为民间代表,参与《跨维度叙事保护公约》的起草工作。”
我看完,笑着把信递给林婉秋。
她读完,轻声说:“他们终于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爱,也是一种真实。”
我点点头,望向窗外。
春天深了,番茄苗已经抽藤,黄瓜架上爬满了绿蔓。三花猫趴在屋顶晒太阳,尾巴偶尔甩一下,惊飞一只麻雀。
小女孩又来找我折纸飞机。这次她带来一盒彩色铅笔,坚持要在每架飞机上画画。
“这架是给妈妈的,这架是给爸爸的,这架是给……”她顿了顿,指着远处的梧桐树,“给那个常站在树下的哥哥。”
我没问她怎么知道。
我只是帮她折好飞机,在机尾写下三个字:
**“我在。”**
然后我们一起放飞。
十几只纸飞机在春风中起伏,像一群迁徙的鸟。它们穿过花瓣雨,掠过屋顶,飞向远方的山峦。
其中一只,在空中划出一道奇异的弧线,缓缓降落在老屋的窗台上。
我走过去打开窗,拾起飞机。
机翼内侧,多了一行陌生的笔迹,却是我无比熟悉的声音风格:
**“老师,这次,换我来守护您了。”**
我抬头,望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正好落在那棵梧桐树上。
风铃静默。
但我知道,它随时会再响一次。
因为故事,从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