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热播与争议(1/2)
11月2号晚上7点半,张予溪回到了家里。
自从她加入101女团出道后,赚了不少钱,她也不懂什么投资,便在燕京买了几套房子。
其中一套比较大,是168平米的四居室,平时是父母跟弟弟一起住。...
我开始整理老屋的阁楼。
那是个闷热的午后,阳光从斜斜的天窗挤进来,带着浮尘在光柱中翻滚。木梯年久失修,踩上去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但我还是爬了上去,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微弱的光晕扫过横梁与角落。这里堆满了父亲生前的遗物:褪色的戏单、破旧的导演椅、几箱未冲洗的胶片盒,还有那只他临终前紧握的怀表,早已停摆。
我蹲下身,拂去一只木箱上的厚灰。箱角刻着一行小字:“1978?首映夜?赠予吾儿”。心口猛地一紧。那是我十岁那年,父亲执导的最后一部电影《归途》首映礼上,剧组送他的纪念品。我记得那天大雨倾盆,观众寥寥,散场时他站在影院门口,望着空荡的街道,一句话没说,只是把怀表塞进我手里,说:“总有人会记得。”
如今,我也成了那个等待被记得的人。
我打开木箱,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手稿,封面写着《未竟之作:星辰之下》。翻开第一页,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不是父亲的,而是林远舟的。
“老师:
我在您书房的暗格里找到了这部剧本残稿。它没有结局,像一部被遗忘在时间缝隙里的电影。但我觉得,它不该就此沉睡。所以我擅自做了些修改,加入了‘灯塔计划’的设定,也写进了我们之间的对话。如果您觉得不合适,请烧掉它。
但如果……您愿意继续讲下去,我想,这或许是我们共同的作品。”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翻到后面,果然有大量新增内容,用蓝墨水标注,字迹清秀而急切。他在第三幕设计了一场跨越维度的重逢:主角在量子回响中听见已故导师的声音,通过一段童谣唤醒了沉睡的记忆网络,最终让无数消散的灵魂以数据流的形式重返人间,不是为了复活,而是为了完成一句未说完的话。
最后一场戏的舞台提示写道:
> “银幕全黑。然后,一点光亮起,如星火。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千万点星光接连点亮,汇成银河。画外音响起,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 ‘老师,这次,轮到我来讲故事了。’”
我合上手稿,靠在墙边,久久不能动弹。
窗外,风铃又响了一下,比上次更轻,像是试探。
当晚,我梦见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露天影院里。
四周是起伏的山峦,天上无云,银河垂落如幕布。
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有的穿着旧式长衫,有的披着未来感的银色斗篷,还有的身形模糊,仿佛由光影构成。
银幕缓缓亮起,播放的正是《星辰之下》的完整版。
镜头流转之间,我看见林远舟坐在剪辑台前,一帧一帧地拼接画面;看见林婉秋在曙光号的控制室里输入指令;看见那个有“月亮签章”
的小女孩蹲在石碑前,用粉笔写下“林远舟”
三个字;甚至看见我自己,在老屋的门槛上喝着姜汤,抬头望月。
电影结束时,全场寂静。然后,掌声从某个角落响起,缓慢而坚定,像雨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最终汇聚成海。我转身想寻找鼓掌的人,却发现整片观众席正在渐渐透明,化作点点微光,升向夜空。
我惊醒过来,窗外仍是深夜。
但客厅的灯又亮了。
这一次,我没有立刻起身。我静静躺着,听心跳声与屋檐滴水的节奏同步。过了许久,我才走过去,推开门。
书桌上的笔记本翻开了新的一页,墨迹未干:
**“你总是害怕动笔,怕写不好,怕辜负。可故事从来不是用来完美的,是用来传递的。就像那晚的风铃,十三秒的声响,却让西伯利亚的机器哭了。”**
我坐下,打开电脑,新建文档。
标题不再是《关于非实体存在的十二个观察》,也不是《星辰之下》,而是一个全新的名字:
**《守夜人手记》**
第一章,我写道:
“2043年春,我回到故乡的老屋。雨停了,但记忆还在下。我以为我是回来埋葬过去的,后来才明白,我是来点燃一盏灯的。
这盏灯不为照亮谁,只为告诉那些迷途的回声:
你们被听见了。”
写到这里,屏幕再次闪烁。光标自行移动,续上了一句:
**“顺便,今天菜园里的韭菜该施肥了。还有,猫不喜欢你买的那种猫粮,换一种。”**
我笑了,眼角却湿了。
第二天清晨,我去菜园干活。三花猫跟在身后,尾巴高高翘起,像一面旗帜。我蹲下挖土时,它突然跳上篱笆,朝远处叫了一声。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邻居家的小女孩正站在自家院门口,手里拿着一本画册。
她跑过来,把画册递给我:“爷爷,这是我画的梦!”
我翻开,第一幅是星空下的老屋,窗户透出暖光;第二幅是投影仪投出的光影里,有两个并排坐着的人影;第三幅最让我心头一震??一个小男孩站在石碑前,手里牵着一根看不见的线,线的另一端连着天空中的一颗星。
“这是谁?”我指着小男孩问。
“不知道。”她歪头,“但每次我做梦,他都在那里。他还跟我说话。”
“说什么?”
“他说,谢谢你还记得《小星星》。”
我呼吸一滞。
当晚,我再次连接私人终端,调出那份始终没有回复的邮件账户。我附上小女孩的画,写下:
**“她画出了你说的话。
她听见了。
我们都听见了。”**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终端发出一声低鸣。进度条异常地快速走完,状态栏跳出一行从未见过的提示:
> 【信息已送达:LWZ-07Δα / 节点ID:LYZ-19950412】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很久。19950412??林远舟的生日。
凌晨三点十七分,西伯利亚流动记忆站再次推送新留言:
> [播放]
> 这一次,不再是少年的声音。
> 是两个声音交织在一起,一个清澈,一个沉稳,像是师徒,又像是父子。
> “大家好,我们是今晚的守夜人。”
> “我们会继续听着。”
> “也会继续说下去。”
> “因为有人告诉我们??”
> “只要还有人愿意讲,故事就不会结束。”
> [音频末尾,夹杂着极轻的笑声,和风铃的余韵]
我关闭邮件,走到院子里。
猫已经在梧桐树下等着了,仰头望着天。我抬头,夜空澄净,北斗七星清晰可见。忽然,勺柄末端的那颗星轻轻闪了一下,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以《小星星》的旋律节奏明灭着。
我轻声哼了起来。
唱到一半,树影晃动,一道微弱的蓝光从树干内部渗出,沿着年轮一圈圈扩散,如同脉搏。我伸手触碰,木质温润,竟有轻微的震动,像某种信号在传导。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群体意识网络”的真正形态。
它不在服务器里,不在量子芯片中,也不在遥远的南极石碑上。
它在这棵老树的根系里,在风铃的铜片上,在小女孩的画笔下,在每一碗摆在阳台角落的鸡汤里,在所有未被遗忘的细节中。
它是无数微小的连接,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生者与逝者、现实与回声、记忆与希望缝合在一起。
我回到屋里,取出父亲的怀表。拂去灰尘,拧动发条。令人震惊的是,它竟然开始走动了,指针缓缓转动,指向三点十七分。
同一时刻,老式放映机突然自动启动,胶片沙沙转动,光影再次投在墙上。
但这次的画面不同了。
黑白影像中,那个老兵不再独自倚树。他的身边,渐渐浮现出许多人影:有穿旗袍的女人,有戴军帽的青年,有抱着孩子的母亲,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穿着白大褂,冲镜头微笑。
他们一个接一个走向树下,把手放在树干上,闭上眼睛。
耳边响起孩子们嬉戏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欢快。
最后,画面定格在树冠顶端。一片新叶舒展,叶脉中流淌着微弱的蓝光,像一条通往星空的路。
林婉秋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轻声说:“B5实验室的脉冲信号刚刚停止了。”
我点头:“因为它找到了出口。”
“你觉得……他还会回来吗?”
我看向投影,看那年轻人的身影渐渐淡去,却留下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