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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8章 雪山飞狐(25)(1/2)

苗人凤四肢无力,头颈却能转动,他一撞成功,随即横颈又向范帮主急撞。

范帮主吓得心胆俱裂,急中生智,一低头,牢牢抱住他腰身,将脑袋顶住他小腹。

苗人凤穴道松开,四肢可动,抬足踢飞一名迫近身旁的侍卫,立即伸手往范帮主背心拍去,那知手掌刚举到空中,四肢立时酸麻,这一掌竟击不下去,却是范帮主又已拿住他腰间的“章门穴”



这几下兔起鹘落,瞬息数变。

赛总管心知范帮主的偷袭只能见功于顷刻,时刻稍久,苗人凤必能化解,当即抢上前去,伸指在他“京门穴”

上点了两点。

他的点穴功夫出手迟缓,但落手极重。

苗人凤嘿的一声,险些晕去,就此全身软瘫。

范帮主钻在苗人凤怀中,不知身外之事,十指紧紧拿在他章门穴中。

赛总管笑道:“范帮主,你立了奇功一件,放手吧!”

他说到第三遍,范帮主方始听见。

他抬起头来,但兀自不敢放手。

一名侍卫从囊中取出精钢铐镣,将苗人凤手脚都铐住了,范帮主这才松手。

赛总管对苗人凤极是忌惮,只怕他竟又设法兔脱,那可后患无穷,从侍卫手中接过单刀,说道:“苗人凤,非是我姓赛的不够朋友,只怨你本领太强,不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我们大伙儿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

左手拿住苗人凤右臂,右手举刀,就要斩他臂上筋脉,只消四刀下去,苗人凤立时就成了废人。

范帮主伸手架住赛总管手腕,叫道:“不能伤他!

你答应我的,又发过毒誓。”

赛总管一声冷笑,心想:“你还道我当真敌你不过。

不给你些颜色看看,只怕你这小子狂妄一世!”

当下手腕一沉,腰间运劲,右肩突然撞将过去。

一来他这一撞力道奇大,二来范帮主并未提防,蓬的一声,身子直飞出去,竟将厢房板壁撞穿一个窟窿,破壁而出。

赛总管哈哈大笑,举刀又向苗人凤右臂斩下。

胡斐在帐内听得明白,心想:“苗人凤虽是我杀父仇人,但他乃当世大侠,岂能命丧鼠辈之手?”

一声大喝,从罗帐内跃出,飞出一掌,将一名侍卫拍得撞向赛总管。

这一来奇变陡起,赛总管猝不及防,抛下手中单刀,将那侍卫接住。

胡斐乘赛总管这么一缓,双手已抓住两名侍卫,头对头的一碰,两人头骨破裂,立时毙命。

胡斐左掌右拳,又向二人打去。

混乱之中,众人也不知来了多少敌人,见胡斐一出手便神威迫人,不禁先自胆怯。

胡斐右拳打在一名侍卫头上,将他击得晕去,左掌挥出,倏觉敌人一黏一推,自己手掌登时滑了下来,心中一凛,定眼看时,见对手银髯过腹,满脸红光,虽不识此人,但他这一招“混沌初开”

守中有攻,的是内家名手,非无极门姜老拳师莫属。

胡斐见敌手众多,内中不乏高手,当下飞腿猛往灵清道人胸口踢去。

灵清道人练的是外家功夫,见他飞足踢到,手掌往他足背硬斩下去。

胡斐就势缩身,双手探出,往人丛中抓去。

厢房内地势狭窄,十多人挤在一起,众人无处可避。

呼喝声中,胡斐一手已抓住杜希孟胸膛,另一手抓住了玄冥子小腹,将两人当作兵器一般,直往众人身上猛推过去。

众人挤在一起,给他抓着两人强力推来,只怕伤了自己人,不敢反手相抗,只得退缩。

十余人给逼在屋角之中,一时极为狼狈。

赛总管见情势不妙,喝道:“什么人?”

从人丛中一跃而起,十指如钩,猛往胡斐头顶抓到。

胡斐一听到他喝声,便认出他是赛总管,正是要引他出手,哈哈一笑,向后跃开数步,叫道:“老赛啊老赛,你太不要脸哪!”

赛总管一怔,怒道:“什么不要脸?”

胡斐手中仍抓住杜希孟与玄冥子二人,他所抓俱在要穴,两人空有一身本事,却半点施展不出,只有软绵绵的任他摆布。

胡斐道:“你合十余人之力,又施奸谋诡计,才将金面佛拿住,称什么满洲第一高手?”

赛总管给他说得满脸通红,左手一摆,命众人布在四角,将胡斐团团围住,喝道:“你就是什么雪山飞狐了?”

胡斐笑道:“不敢,正是区区在下。

我先前也曾听说北京有个什么赛总管,还算得是个人物,那知竟是如此无耻小人。

这样的脓包混蛋,到外面来充什么字号?

给我早点儿回去抱娃娃吧!”

赛总管一生自负,那里咽得下这口气去?

眼见胡斐虽浓髯满腮,年纪却轻,心想你本领再强,功力那有我深,然见他抓住了杜希孟与玄冥子,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心下又自忌惮,不敢出口挑战,正自踌躇,胡斐叫道:“来来来,咱们比划比划。

三招之内赢不了你,姓胡的跟你磕头!”

赛总管正感为难,一听此言,心想:“若要胜你,原无把握,但凭你有天大本领,想在三招之中胜我,除非我是死人。”

他愤极反笑,说道:“很好,姓赛的就陪你走走。”

胡斐道:“倘若三招之内你败于我手,那便怎地?”

赛总管道:“任凭你处置便是。

赛某是何等样人,那时岂能再有脸面活在世上?

不必多言,看招!”

说着双拳直出,猛往胡斐胸口击去。

他见胡斐抓住杜玄二人,只怕他以二人身子挡架,当下欺身直进,叫他非撒手放人、回掌相格不可。

胡斐待他拳头打到胸口,竟不闪不挡,突然间胸部一缩,将这一拳化解于无形。

赛总管万料不到他年纪轻轻,内功竟如此精湛,惊诧之下,防他运劲反击,忙向后跃开。

众人齐声叫道:“第一招!”

其实这一招是赛总管出手,胡斐并未还击,但众人有意偏袒,竟然也算一招。

胡斐微微一笑,忽地咳嗽一声,一口唾液激飞而出,猛往赛总管脸上吐去,同时双足“鸳鸯连环”

,向前踢出。

赛总管吃了一惊,要躲开这一口唾液,若非上跃便当低头缩身,倘若上跃,小腹势非给敌人左足踢中不可,但如缩身,却是将下颚凑向敌人右足去吃他一脚,这当口上下两难,只得横掌当胸,护住门户,那口唾液噗的一声,正中双眉之间。

本来这样一口唾液,连七八岁小儿也能避开,苦于敌人伏下凶狠后着,令他不得不眼睁睁的挺身领受。

众人见他脸上受唾,为了防备敌人突击,竟不敢伸手去擦,如此狼狈,那“第二招”

这一声叫,就远没首次响亮。

赛总管心道:“我纵受辱,只须守紧门户,再接他一招又有何难,到那时且瞧他有何话说?”

大声喝道:“还剩下一招。

上吧!”

胡斐微微一笑,跨上一步,突然提起杜希孟与玄冥子,迎面向他打去。

赛总管早料他要出此招,计算早定:“常言道无毒不丈夫,当此危急之际,非要伤了朋友不可,那也叫做没法。”

见两人身子横扫而来,双臂一振,猛挥出去。

胡斐双手抓着两人要穴,待两人身子和赛总管将触未触之际,忽地松手,随即抓住两人非当穴道处的肌肉。

杜希孟与玄冥子给他抓住了在空中乱挥,浑浑噩噩,早不知身在何处,突觉穴道松弛,手足能动,不约而同的四手齐施,打了出去。

他二人原意是要挣脱敌人的掌握,是以出手都是各自的生平绝招,决死一拚,狠辣无比。

但听赛总管一声大吼,太阳穴、胸口、小腹、胁下四处同时中招,再也站立不住,双膝酸软,坐倒地下。

胡斐双手一放一抓,又已拿住了杜玄二人的要穴,叫道:“第三招!”

他一言出口,双手加劲,杜玄二人哼也没哼一声,都已晕去。

这一下重手拿穴,力透经脉,纵有高手救治,也非十天半月之内所能解穴。

他跟着提起二人,顺手往身前另外二人掷去。

那二人大惊,只怕杜玄二人又如对付赛总管那么对付自己,急忙旁跃闪避。

胡斐一纵而前,乘二人身在半空、尚未落下之际,一手一个,又已抓住,这才转过身来,向赛总管道:“你怎么说?”

赛总管委顿在地,登觉雄心尽丧,万念俱灰,喃喃的道:“你说怎么就怎么着,又问我怎地?”

胡斐道:“快放了苗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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