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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9章 笑傲江湖(8)(2/2)

两人笑了一阵。

那姓吉的道:“咱们明日去衡山给刘正风道喜,得带些什么礼物才好?

礼物要是小了,青城派脸上可不大好看。”

那姓申的笑道:“礼物我早备下了,你放心,包你不丢青城派的脸。

说不定刘正风这次金盆洗手的席上,咱们的礼物还要大出风头呢。”

那姓吉的喜道:“那是什么礼物?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那姓申的笑了几声,甚是得意,说道:“咱们借花献佛,可不用自己掏腰包。

你瞧瞧,这份礼够不够光采?”

只听得房中簌簌有声,当是在打开什么包裹。

那姓吉的一声惊呼,叫道:“了不起!

申师哥神通广大,那里去弄来这么贵重的东西?”

林平之真想探眼到窗缝中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礼物,但想一伸头,窗上便有黑影,给敌人发现了可大事不妙,只得强自克制。

只听那姓申的笑道:“咱们占这福威镖局,难道是白占的?

这一对玉马,我本来想孝敬师父的,眼下说不得,只好便宜了刘正风这老儿了。”

林平之又是一阵气恼:“原来他抢了我镖局中的珍宝,自己去做人情,那不是盗贼的行迳么?

长沙分局自己那有什么珍宝,自然是给人家保的镖了。

这对玉马必定价值不菲,倘若要不回来,还不是要爹爹设法张罗着去赔偿东主。”

那姓申的又笑道:“这里四包东西,一包孝敬众位师娘,一包分给众位师兄弟,一包是你的,一包是我的。

你拣一包罢!”

那姓吉的道:“那是什么?”

过得片刻,突然“哗”

的一声惊呼,道:“都是金银珠宝,咱们这可发了大财啦。

龟儿子这福威镖局,入他个先人板板,搜刮得可真不少。

师哥,你从那里找出来的?

我里里外外找了十几遍,差点儿给他地皮一块块撬开来,也只找到一百多两碎银子,你怎地不动声色,格老子把宝藏搜了出来?”

那姓申的甚是得意,笑道:“镖局中的金银珠宝,岂能随随便便放在寻常地方?

这几天我瞧你开抽屉,劈箱子,拆墙壁,忙得不亦乐乎,早料到是瞎忙,只不过说了你也不信,反正也忙不坏你这小子。”

那姓吉的道:“佩服,佩服!

申师哥,你从那里找出来的?”

那姓申的道:“你倒想想,这镖局子中有一样东西很不合道理,那是什么?”

姓吉的道:“不合道理?

我瞧这龟儿子镖局不合道理的东西多得很。

他妈的功夫稀松平常,却在门口旗杆之上,高高扯起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

那姓申的笑道:“大狮子给换上条烂裤子,那就挺合道理了。

你再想想,这镖局子里还有什么希奇古怪的事儿?”

那姓吉的一拍大腿,说道:“这些湖南驴子干的邪门事儿太多。

你想这姓张的镖头是这里一局之主,他睡觉的房间隔壁屋里,却去放上一口死人棺材,岂不活该倒霉,哈哈!”

姓申的笑道:“你得动动脑筋啊。

他为什么在隔壁房里放口棺材?

难道棺材里的死人是他老婆儿子,他舍不得吗?

恐怕不见得。

是不是在棺材里收藏了什么要紧东西,以便掩人耳目……”

那姓吉的“啊”

的一声,跳了起来,叫道:“对,对!

这些金银珠宝,便就藏在棺材之中?

妙极,妙极,他妈的,先人板板,走镖的龟儿花样真多。”

又道:“申师哥,这两包一般多少,我怎能跟你平分?

你该多要些才是。”

只听得玎珰簌簌声响,想是他从一包金银珠宝之中抓了些,放入另一包中。

那姓申的也不推辞,只笑了几声。

那姓吉的道:“申师哥,我去打盆水来,咱们洗脚,这便睡了。”

说着打了个呵欠,推门出来。

林平之缩在窗下,一动也不敢动,斜眼见那姓吉的汉子身材矮矮胖胖,多半便是那日间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的。

过了一会,这姓吉的端了一盆热水进房,说道:“申师哥,师父这次派了咱们师兄弟几十人出来,看来还是咱二人所得最多,托了你的福,连我脸上也有光采。

蒋师哥他们去挑广州分局,马师哥他们去挑杭州分局,他们莽莽撞撞的,就算见到了棺材,也想不到其中藏有金银财物。”

那姓申的笑道:“方师哥、于师弟、贾人达他们挑了福州总局,虏获想必比咱哥儿俩更多,只是将师娘宝贝儿子的一条性命送在福州,说来还是过大于功。”

那姓吉的道:“攻打福威镖局总局,是师父亲自押阵的,方师哥、于师弟他们不过做先行官。

余师弟丧命,师父多半也不会怎么责怪方师哥他们照料不周。

咱们这次大举出动,大伙儿在总局和各省分局一起动手,想不到林家的玩艺儿徒有虚名,单凭方师哥他们三个先锋,就将林震南夫妻捉了来。

这一次,可连师父也走了眼啦。

哈哈!”

林平之只听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寻思:“原来青城派早就深谋远虑,同时攻我总局和各省分局。

倒不是因我杀了那姓余的而起祸。

我即使不杀这姓余的恶徒,他们一样要对我镖局下手。

余沧海还亲自到了福州,怪不得那摧心掌如此厉害。

但不知我镖局什么地方得罪了青城派,他们竟下手这等狠毒?”

一时自咎之情虽然略减,气愤之意却更直涌上来,若不是自知武功不及对方,真欲破窗而入,刃此二獠。

但听得房内水响,两人正自洗脚。

又听那姓申的道:“倒不是师父走眼,当年福威镖局威震东南,似乎确有真实本事,辟邪剑法在武林中得享大名,不能全靠骗人。

多半后代子孙不肖,没学到祖宗的玩艺儿。”

林平之黑暗中面红过耳,大感惭愧。

那姓申的又道:“咱们下山之前,师父跟我们拆解辟邪剑法,虽然几个月内难以学得周全,但我看这套剑法确是潜力不小,只不易发挥罢了。

吉师弟,你领悟到了多少?”

那姓吉的笑道:“我听师父说,连林震南自己也没能领悟到剑法要旨,那我也懒得多用心思啦。

申师哥,师父传下号令,命本门弟子回到衡山取齐,那么方师哥他们要押着林震南夫妇到衡山了。

不知那辟邪剑法的传人是怎样一副德性?”

林平之听到父母健在,却给人押解去衡山,心头大震之下,既感欢喜,又觉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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