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6章 1.65 独霸关东(1/2)
闻此言。
荀彧眼中忧思,一闪而逝。
蓟王曾言。
荀彧之智,可与六大谋主,“贾李和优”、“八分田沮”、“四通才达”并列。
甚至,比四通才达之荀攸,略胜一筹。
奈何不能为蓟王所用。
程昱所谓,此计譬如刘景升,亦是疗饥附子,止渴鸩毒。
乃是言指:『反·假道灭虢』之计,虽点到即止。
为荆州指明祸端之所在。
刘景升依计而行,终为荆州消灾除祸。
且又如荀彧所虑,委刘表以东南,并督交、扬、益三州,授人以柄,刘表骤起野心,不肯屈居人(曹氏父子)下;又知“唇亡齿寒”,为求自保,刘表必暗结汉中史侯,合二刘之力,战江东二袁。
如此一来,骑墙之势成。
刘景升,左右逢源,再不能专为甄都所用。
即便如此,对曹氏父子而言,又何尝不是虚与委蛇,缓兵之计。
先授以高官厚禄,甚至不惜授之以柄,安抚刘表。
待曹孟德先攻灭吕布,得兖徐二州,再逐袁术过江,集关东数州之力,三灭荆州。
独霸关东之势,成矣。
正因灭刘表,乃曹氏父子既定战略。
故程昱才有此言。
昔晋大夫荀息,“请以‘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假道于虞以伐虢。”于曹氏父子而言,授予刘表“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惟其所裁”之高位,又何尝不是授以“屈产之乘”并“垂棘之璧”。
时晋国攻灭虞国,从国库中取回垂棘之璧,又从厩中牵回屈产之乘。
物归原主时,“荀息牵马操璧而前曰:‘璧则犹是也,而马齿加长矣。
’”
垂棘之璧,完好无缺。
唯一所憾,不过是马齿徒增罢了。
晋一举灭虞、虢二国,却分文未动。
宝马美玉,不过暂寄于虞国君,府库槽头罢了。
譬如此时,曹氏父子行事。
虽假意,授刘表“并督交、扬、益三州,委以东南,惟其所裁”之高位。
实不过虚名耳。
且待攻灭刘表,尽得荆襄七郡。
刘表一命呜呼。
便是虚名,亦烟消云散。
荀彧之计,既为刘表点明二袁之祸,又为曹氏父子,觅得喘息之机。
可谓,一石二鸟。
此亦是『反·假道灭虢』计之,双重杀机。
程昱能窥破,除去深知荀彧为人,亦因本就悉知曹氏父子心中所谋。
谓“知己知彼”是也。
太保曹嵩府。
闻曹孟德,备说详情,面陈利害。
曹嵩言道:“我儿之意,老父已尽知。
然,天子诏命,皆出尚书台。
王太师,必不允之。
如之奈何?”
曹孟德已有定计:“何不说董骠骑,代为进言。”
“董重乃天子弄臣,由其进言,确有奇效。”曹嵩言道:“我儿当,如何说之?”
弄臣,乃指帝王所宠幸狎玩之臣。
位居闲职,身无大用,却深得天子宠幸。
对其言听计从,亦屡见不鲜。
“阿父可知吕贵?”曹操不答反问。
“乃天子食母。”曹嵩焉能不知。
《礼记·内则》:“士夫之子有食母。”
上古时,唯有天子,诸侯,大夫之子,方可聘乳母。
士子之下,必由生母,亲自哺育。
俗谓,“生娘不及养娘大”。
因食母与乳子,有哺育之亲。
故母子之情,甚至比生母还亲。
不仅如此。
遵汉家礼法,乳子需对食母尽孝。
因而,天子食母,往往封君。
如安帝曾封食母王圣为“野王君”,灵帝封食母赵娆为“平氏君”。
史上,献帝亦曾追封食母吕贵为“平氏君”。
另有唐中宗,封食母于氏为“平恩郡夫人”。
北魏时,因“子贵母死”,食母更被奉为皇太后,尊称“保太后”。
此制,以北魏世祖,封食母窦氏为“保太后”为始。
食母,倚仗天子权势,兴风作乱,史上亦屡见不鲜。
如安帝食母王圣,与大将军耿宝、中常侍樊丰、侍中谢恽等勾结,废太子,逼太尉杨震,饮鸩自尽。
自汉以来,食母已非“士夫之子”专享。
豪强之家,皆有食母。
且亦非,只哺育幼子。
譬如:“(张)苍之免相后,老,口中无齿,食乳,男人为乳母。
妻妾以百数,尝孕者不复幸。
苍年百有余岁而卒。”
魏晋时,食母甚至成炫富之用。
《世说新语·汰侈》有载,王济以人乳喂小猪,然后蒸熟,请食晋武帝。
晋武帝觉猪肉异常鲜美,一问之下,知竟是人乳喂养,遂愤而离席。
谓世风日下。
后世更有食母与养子私通,“蒸母生子”,秽乱宫廷。
时下,食母如母。
循春秋大义。
养子需养老送终,为食母尽孝。
断无淫邪之念,更无污秽之情。
切莫以,后世男盗女娼,以己度我大汉道义。
言归正传。
“天子年幼,甚赖吕贵,待之如母。
闻天子先前,曾私语董重,为食母吕贵,求封汤沐邑。”禁中隐秘,不料曹孟德竟悉知:“然凭董重一人之力,如何能成此事。”
知子莫若父。
曹嵩言道:“我儿之意,助董重,为吕贵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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