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相见恨晚(1/2)
国宾馆本就装修华美。
为迎接罗马皇后一行,刘备又命人善加修饰。
甚至不惜工本,用大量上品绸缎,布置室内空间。
白琉璃落地窗辅以绸缎窗帘,金丝毛毯铺装地面,便是墙壁亦用绫罗张满。
琉璃花瓶、挂件、摆件、溢彩流光,随处可见。
岂止是奢靡无度,分明如置身天国一般。
饶是罗马皇后鲁琪拉,亦如坠云端,如梦似幻。
鲁琪拉等人,先居绿洲,又迁大震关。
对蓟王一切,可谓了若指掌。
十里函园,更多耳闻。
更心知,拥有十里王陵的绿洲主人,权势之盛,足见一斑。
对时刻身背复辟执念,如野火燎原的罗马皇后而言。
再没有比权势,更令其怦然心动,朝思暮想,求之而不可得。
身体层面的欢愉,远不足抚慰心灵的空虚和饥馑。
唯有权利,能恰到好处的填平欲壑。
熄灭灼烧灵魂的烈火。
鲁琪拉如此,何太后亦如此。
故而。
当刘备与盛装出席的鲁琪拉,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看到了何后的另一版。
对权与利的执念。
不分种族,不分国别,皆是人性使然。
“下臣,拜见皇后。”刘备先行礼。
大秦与大汉既是从兄弟之邦,作为大汉一藩王,刘备自当先礼。
“见过蓟王。”已将汉宫仪习练纯熟的鲁琪拉,回之以汉礼。
举手投足,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饶是刘备,亦不禁心生赞叹。
礼仪之邦,先礼后仪。
待之以礼,行之亦仪。
礼,乃是礼节礼数。
仪,便是仪制仪轨。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如此次,大秦皇后东来,大汉自当礼遇。
然如何行事,方不算失礼,便需妥善定立仪制。
遂由贾诩进言,定下《会盟之礼》。
并引经据典,论出从兄弟之邦。
此,亦合天人感应,配五德始终。
可谓无懈可击。
“多谢蓟王危难关头,施以援手。”鲁琪拉谋刺失败,被禁孤岛。
若非蓟王搭救,早已性命不保。
如何能远涉万里,抵达中夏。
“举手之劳,不敢言谢。”刘备谦不居功。
话说,刘备不过是传语安息国主。
后续一切,皆由安息王子代劳。
当然,能请动安息王子出面,足见绿洲主人之权重。
“王上请。”
“皇后请。”
客随主便,各自落座。
闻名已久,初次见面。
蓟王剑眉朗目,丰神如玉。
鲁琪拉亦不由暗自惊讶。
大震关上下早有风传。
年轻的绿洲主人,曾凭一己之力,七日礼赞百余亚马逊。
年纪轻轻已有三百子嗣。
亚马逊的锁体技,何其强大。
堪称牢不可破。
广为流传,无数血淋淋的实例亦证明,绝非人力能及。
本以为,不过是夸夸其词,以讹传讹。
今日见面,方知人中麒麟,名符其实。
内敛却无法遮掩,温暖而又不刺眼。
正如罗马人对丝绸的迷恋。
亦如罗马人无法想象,安息人的旗帜上会荡漾光芒。
一言蔽之。
如蓟王这般人物,鲁琪拉从未得见。
权势与身位的融合,竟和光同尘,如此完美。
话说。
除去半途而废的甘英。
四百年来,也从未有汉使,真正踏上罗马的土地。
换言之,史家所记载的关于罗马的一切,多是道听途说。
来源无非丝路胡商,大汉边民,佛门高僧,诸如此类。
史家并非耳濡目染,亲身体验。
然蓟王毕竟见多识广。
短暂的惊艳,很快便谈笑自若,举止如常。
罗马先贤柏拉图所言:“良好的开端,等于成功的一半。”正如这次见面。
鲁琪拉需借外力复辟。
蓟王若远征罗马,便不可无视鲁琪拉的存在。
于是乎,再没有比一拍即合,更适宜之举。
终归结亲如结盟。
婚姻是最高级的互相担保(人质)。
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对拥有罗马皇后头衔,并具有广泛影响力的鲁琪拉而言。
眼前所见,关于蓟王的一切,对维系联盟(婚姻)的长久稳定,皆有不同程度的加分。
如何能恰到好处的,让一切水到渠成。
是接下来,鲁琪拉需慎重虑及的关键。
内外诉求一统,表里利益如一。
家国大事无需谈。
闲话逸闻趣事,古今奇谭。
不过是欲拒还迎的表演。
鲁琪拉自幼便精于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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