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的我，抱有的想法，和现在不一样，那时的我离开木叶，只能到鬼之国蜗居，当了十几年的老鼠。

即使想要告诉自己，自己想要凭借一双手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些什么好的东西。

然而当时比起这些幻想，现实的压迫与生存，反而是我首先要考虑到的事情。

人在忙碌和挣扎的时候，会忘记一切，包括理想。”

“不，很正确。

无论战争以何种形式发动，都是在杀人，这一点不可改变。

但你知道吗，杀人并不是最残酷的东西。”

鼬这样的人……在战争时代很多吗？

“和平那种东西……真的有希望实现吗？”

就连对于战争的思考，也开始茫然起来。

“我当然……”

尽管很多人憎恨他，诅咒他快点死去，认为他缔造的第六大国，打破了国际的平衡，让本来稳定的国际环境，变得混乱不堪。

在佐助看来，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鼬的尸体虽然现在被他回收，以无名碑的形式，葬在了鬼之国南贺神社后山的一块土地上。

这个在忍界被最多人怨恨与仇视的男人。

“为什么一定要拥有理想这种东西？

我有妻子儿女，姑且算得上阖家欢乐，也有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平时也有自己的一些爱好，人生已经圆满。

如果说这是理想，不是最棒的理想吗？”

突然间，佐助发现自己从未真正深入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毕竟无论是晓，还是五大国联盟，都无法采取闪电战，一战歼灭。

佐助无法理解鼬背负如此沉重的一切，究竟在想什么？

他人生的最后，还是在幻想他那个心目中的‘和平’世界吗？

“期待感吗？

这的确很符合大部分少年人热血上头，想要建功立业的价值观。

不过，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我想问一下，你真的做好这种准备了吗？”

佐助面色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是吗？

我允许你再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白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让人想起噩梦的怪异笑容。

随即摇了摇头，把这样的幻想抛掉。

对理想践行不够彻底。

复仇，那是为了死去的亲人与族人，也不是为了自己。

佐助觉得白石那双慑人的目光十分刺眼，让他忍不住想要闭起。

接着是团藏的恶意引导，使得鼬走入了更深的歧途。

复仇？

可是，这些问题，随着鼬的死去，佐助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行事准则？”

“最后，再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吧，你之前向我回应，你做好了应对战争的所有准备，是真的准备好了吗？

还是凭着一些书本上看到的东西，就告诉自己，可以承受那份重量？”

佐助突然卡壳了。

而战争就没有这种麻烦事了。

可是，只是因为有可能后续会被各国针对，从而主动掀起战争，打破封锁，这种心理反应，未免有些过激。

佐助的脑海中也想起了某个黄毛的那张蠢脸，虽然知道白石这是调侃，但不得不说十分形象。

白石的语气并不沉重，也不平淡，但却让佐助心头感到无比沉闷，沉甸甸的，像是一座大山压了下来。

对于‘成长’，佐助又有了几分由内而外的敬畏感。

白石扫了佐助一眼，给出了这个十分意外的答案。

佐助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和平，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是木叶的九尾人柱力了。”

对于白石的说教，佐助很想反驳，但他脑子里还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不，是想不到自己有反驳白石的话语可以说。

“你今年十六岁了吧，这个年龄，在这个时代，无论是外人，还是你自己，都已经没办法再把你当成小孩子看待了。

但是相对于你现在持有的力量，你所拥有的意志，其实并不坚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甚至所谓的和平，也是鼬带给你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

一直套用别人的想法，是无法真正独立起来的。”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

对木叶没有绝对忠诚。

自己的理想是什么？

佐助看着白石那张笑脸，再次茫然，进而开始怀疑人生。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半路天降人员，纵然在大蛇丸那里积累了不少功劳，但要完全消化，需要一点时间。

佐助再次迷茫。

“之后我在鬼之国实验了经济、政治与军事上的改革……老实说，只能大体上让我满意，但十全十美的事情，本来就不存在，我只能尽力维持好。

但那个时候，我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目标，也不会为了世界和平而行动，只是想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

他不知道白石这种做法是对是错，但想来在对方心里，是比意志与理想，更加崇高的东西吧。

白石的这番话，让佐助微微诧异，随即皱眉问道： “你查看过鼬的记忆？”

“那要看以什么基准了。

和平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

就连那位三忍之一的自来也，也有自己的目的，尽管我不认同，但也是一种践行自己理想的方式。

我问你，佐助，你现在心中所想的和平是什么？

是鼬的遗志呢，还是你自发而为？”

“你的哥哥鼬是在我离开木叶的那一年出生的，之后又早早在你父亲的指导下，在年幼的时候就步入战场。

他那自信一个人扛起所有，否定这个乱世时代的想法，是在那种极端残酷的环境下，被逼迫形成的吧。”

在他还在陷入困惑的时候，对方早已过了问清自己是谁的年纪了，并坚持不懈的实施，从不迷茫。

“是吗？

好了，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应该有些事情，要和我说吧。”

“不需要。”

白石说的十分轻巧，但佐助能明白其中的风险很大。

“人只会随波逐流，无论什么存在，从来没有一层不变的。

在这种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剧变的世界，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理想了，然后去做一些我们能力所能及之事。”

如果这个世上，有什么人可以解答他的疑惑，佐助认为白石最有这个可能性。

可是随着卡卡西游历过那些国家的佐助，发现那里的人，对于白石，对于鬼之国并无什么怨恨，相反开始主动的拥护。

即使现在五大国组成联盟，开始暗中挑拨与威胁，这些国家依然坚定的跟随鬼之国，与五大国彻底决裂。

“是吗？

那么，在你看来，一定是把战争看成是大量杀人的行为了吧。”

虽然看似冒险，但白石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稳。

“也就是说，无法实现吗？”

当一族的重量，与他心中的‘和平’重量进行称量上，发现制止战争的重量更大，所以毫不犹豫舍弃了家族。

“你做了这么多，目的又是为什么呢？”

“实践……”

“在我看来，再烂的秩序，也要比无序的自由要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