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封狼居胥(2/2)
可是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只要他们没吃的,总会南下。
“这是先汉冠军侯封禅之地,昔日他在这里击破匈奴,使漠南再无王庭,丰功伟绩,为后人称颂千年。
你要赵大,赵二这样的过来说这番话,哪估计都说不完,就会被臣属给轰下去,或者说他们脸皮再厚,也张不开这口。
所以,宋时对于唐时政策反思,完全走入了误区,成了单纯的发泄口。
张鉊把手一挥,“为什么要带着女人和孩子一起去呢?
咱们可以骑上战马,穿上铁甲,拿上弓箭,让男人们先去,去征服那些连皮甲都没多少的蛮子,再把女人和孩子接过去享福不行吗?
不要说没有战马,因为本尊有,不要说没有铁甲,本尊也有,本尊还有粮食,还有强弓硬弩,还有无敌的铁骑,这些都可以支援给你们。
这话到现在,也就以一老仆起家,在契丹入中原,人心惶惶之际力挽天倾,现在又封禅漠北的张圣人,有资格说了。
而一片汉臣也懂了,这所谓导引之法,其实就是祸水西引。
行到狼居胥山东南一个小土包上,张鉊走下乘舆,按汉地规矩,燔柴祭祀昊天上帝,随后带诸臣工、兵将一千五百人等狼居胥上。
吾相信,再有千年,冠军侯的事迹,也照样会被万民称颂。
同时,张鉊在静室中祷告的时候,室外数百僧众,也在颂唱六法宗的四大经义。
但终汉四百年,并不能说,就此解决了北地边患。
此法,譬如上古治水时的堵塞之法,终不能解决问题。
虽然不能说唐朝的民族政策就没错误的地方,但那并不是主因,不能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开放和兼包并蓄的风气。
张鉊大笑三声,走到了祭坛左下角,中国人祭祀嘛,还是封这种祭祀上天的仪式,贡品中,肉食自然是少不了的。
他把第一块肉,出人意料的递给了李景达,“雨师应该知道,咱们汉人,自古以来就是要讲究大一统的。
回去告诉你兄长,朕连漠北草原都能征服,若要提兵南下,尔兄弟早就宗庙不保,让他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这强汉盛唐都失败了,你能指望后来人还有多少心气,继续去为解决这个问题而努力,更别提赵二哥从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力坚定的英雄圣主。
李昉都要迷醉看了,他知道皇帝的这个操作很难,但只要操作好了,你说什么?
名留青史?
李昉突然恍然大悟,他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让他帮助六法宗编撰经义了,这是要把中原的礼法道义,包装在六法宗的经义中,以此潜移默化达到化胡为汉的作用。
之后的事情大家就知道了,从皇帝到百姓,从朝堂到民间,整体的风气,彻底走向了保守。
让每一个草原上的儿郎,都成为本尊的爪牙,用他们勇武把不肯臣服者如同野草一般砍倒,夺取他们之所有,肥壮的牛羊、美貌的妻妾都将是伱们的。
既然开放最终的结果是吃亏,那我们就不开放了,自己缩起来和自己玩。
一众大都护、都护纷纷应和,乃蛮万户大都护阿罗闍更是含着眼泪说道。
这是有讲究的,脱下僧袍,穿上衮服,就象征的张鉊身份的转变。
然后,就又是一个汉唐循环,又是一个天塌地陷。
一个把二百年的痛苦,完全归咎于唐朝的民族政策和开放之风。
其对于中国风气的破坏程度,与苏穗宗在苏共二十大上做的报告,完全可以相提并论。
其实质上,还是从汉到唐,中原王朝解决草原威胁问题的总失败导致的。
李景达突然觉得异常羞愧,在他们兄弟还想着蝇营狗苟的时候,绍明天子的眼光,已经高到他们无法企及的地步了。
在狼居胥山上,李存惠与曹延嗣,早已筑好了广五丈,高九尺,四面出陛的登封坛。
但,朕之所以能为中国之主,又为塞外诸族拥戴,就是头顶之苍天,天命朕来解决这个难题!
是以,朕习先汉世宗武皇帝之以暴制暴,承大朝太宗文皇帝兼包并蓄以外,还有一引导之法!”
拔野古斯跪了下来,他膝行到张鉊面前,“大慈大悲的无上天,这是佛,为虔信者准备好的未来吗?”
两汉治边患,以强对强,以暴制暴数百年,杀的匈奴不敢南顾。
十月十二,张鉊命李存惠带曹延嗣,也就是原甘州回鹘仁美可汗与曹议金女儿所生的药罗葛景明,率一千骑先行出发,去往狼居胥山选定封禅的具体山脉。
第二块肉,张鉊切给了沈虎子,“伯常把这条肉给吴越王带回去,告诉他,明年到东京来一趟。”
春秋战国数百年分裂,乃有秦汉。
魏晋南北朝数百年对立,便出隋唐。
那些长鼻黄发,多须多髯的蛮人,如同戈壁里的沙子一样多,他们难道不是最好的牧奴吗?
西海以西,光是朕知道的,就有钦察人、马基克人、巴什基尔人、保加利亚人、可萨人、罗斯人,日耳曼人,数以千万计,为什么我们不去征服他们?”
沈虎子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这种为解决天下大事而奋斗的感觉,不可能是一个割据政权能给的。
这呼呼北风,九月就开始吹,一吹就是六七个月,冻死了牛羊,冻死了百姓,苦寒如此,犹如地狱,百姓们自然想要寻一好地方过日子。”
而且所有人还会耐心听完,并期待他给出解决这个千年无解难题的办法。
随后张鉊想了想,又切了一小坨,“这个给胡进思,希望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张鉊亲手持刀,将祭祀的大块牛肉,一刀一刀切割下来。
至于剩余的数万军队,属于漠西四万户的跟张鉊走,其余分别有蛮熊、黄英达等率领,分路开始退回长城内。
先期为大军前站的李存惠和曹延嗣,很快就找到了这座主山峰,因为它太过显眼了。
两者都对自己的国家甚至文明,产生了极其严重,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而这就注定,不管是堵还是疏,都解决不了问题,用堵不可能将草原百姓杀光,用疏,也不可能全部感召。
一丝不挂的张鉊缓缓走向身后的一个水泡子中,用狼居胥山下的净水洗涤身上的尘埃,待清洗九九八十一次,也就是象征性搓洗一段时间之后。
只要形成定制,每一二十年导引一批走,让草原上的人口,一直处于一个低水平。
并按照张鉊的要求,最好是先汉冠军侯封过的那一座山脉,然后要按照礼制于封处垫土筑台,禅处动土除地。
张鉊点了点头,“这就是佛陀的旨意,西海以西的西牛贺洲,有数不尽的蛮夷需要征服和教化,大洋以东的东胜身洲,有金山银山等着我们去捡拾。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一个皇帝的威望有多么重要了,张鉊这番话,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汉武帝、唐太宗以来,解决草原问题的第三人,还自称天命让他来解决此事。
这一件件一桩桩,都让被这苦难折磨了两百年的汉人开始反思,他们觉得,大唐执行的兼包并蓄策略是不是错了?
他们回想,我们给了这些胡人荣耀,引导他们走向了文明,让他们从相对贫瘠的昭武九姓之地,到富庶的中原安家。
张鉊的话,引起了汉地文臣武将的沉思,但是在他右边的一片草原大都护、高原宣慰使、松漠都护,脸色就不是很好了,更有些忐忑。
论波仁兴奋无比,跪下将肉举过头顶,“臣相信,无上天的慈悲之光,一定会让朗达玛的子孙幡然悔悟的。”
这三块肉分完,张鉊命人抬上来一口巨锅,他亲手将祭祀的肉剁碎,随后放入锅中煮成了一锅肉汤,跟着上山的千余人,人人有份。
随即,他还将祭祀的美酒,倒入了登封坛左侧的一条小溪中,随行的八千勇士,数千牧民,都欢天喜地的痛饮这山溪之水,欢腾声远达数里之外。
一个新时代到来了!
今天出差,少码了几百字,这章算是二合一,晚上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