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3)
老九问:“啥意思?”
叶子农说:“人家宁静一辈子了,你看她致远了没有,她要没有,您就甭惦记了。”
老九说:“宁静说的是心,是平静的心。”
叶子农说:“平静的心作为果存在是有条件的,取决于你的觉悟和认识,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由不得你可选可控。
真宁静了,就真了无明了,也就没什么致远致近了。”
老九懵懂地说:“这……可是名言哪。”
叶子农说:“所以才有依法不依人一说嘛,句句是真理的那还是人吗?”老九说:“目我咋办呢”
叶子农说:“晕!
你不知道的名言多了,你还不过日子了?
踏踏实实过你的日子,有啥问题解决啥问题,做好当下条件可能的事,甭想什么致远致近。
你还有可能不活在条件的可能里吗?
不可能。
人还缺出人头地的心吗?
摁都摁不住啊,能少点妄想就不错了。”
老九说:“有啥问题解决啥问题,做好当下的事,我觉得你这思想很美国啊。”
叶子农说:“哎哟,您不能啥好事都往美国脸上贴吧”
老九说:“咋叫贴呢?
美国人真是这思想。”
叶子农说:“佛家有这思想的时候,美国离建国还有18年呢,咋成美国思想了?”
老九说:“你对美国有成见。”
叶子农说:“成不成见都得讲事实吧”
老九语塞地冒了一句:“美国主张自由经济,反对贸易保护。”
叶子农说:“这话说得早了点,等美国处在竞争劣势的时候再说吧。
你是美国人,可也不能为了贴金而贴金,连常识都不讲了。”
老九说:“一个自由经济还要啥常识”
叶子农不想回答了,可不回答又不合适,无奈地说:“哥耶,美国是主张美国的国家利益的,处在竞争优势的时候他们是主张自由贸易的,到了竞争劣势的时候就不主张了,甚至反对自由贸易了,这个是由美国的国家利益决定的,由不得他们自己。
当贸易保护能捞到好处的时候,你觉得美国会为了一个概念去牺牲国家利益?
你信吗?”
老九说:“那倒是。”
叶子农说:“九哥厚道,人家说个啥都信。”
老九自嘲地说:“嘿嘿,我有一颗年轻的心嘛。”
叶子农说:“九哥,俺都道过歉了呀。”
说话间水就烧开了,汤锅也冒出了热气。
老九顾不上说话了,关上汤锅,从托盘里取出一把擀面条投进煮面锅,稍微揽动了一下,控制好火候,然后就拿出一只碗配汤底。
配汤底一点也不复杂,就是适量盐、少许香油和香葱花三样东西。
配好冲汤,捞进面条,放上几片汤锅里的牛肉,再放上少许红油辣椒,这碗最正宗的慕容家传面就做成了。
叶子农好像根本没把这碗面当回事,抓起筷子就吃,没有闻闻、品品之类的程序,稀里哗啦只管吃面。
老九不看也不问,自顾干自己的活儿,收拾炊具。
叶子农吃完面,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就在窗静静地站着,呼吸着窗外的空气。
过了一分多钟,他点上一支烟还在窗站着,直到该弹烟灰了才关上窗回到餐桌。
老九这才开,坐过来说:“子农,你真是个会吃的。”
叶子农问:“咋讲”
老九说:“饭菜不能品,傻吃傻喝最见真章,一品就分心,再品就不知道是啥了。
饭菜好吃不难,难在耐吃,吃完遇室外空气不腥、不腻,没有怪味,不留。”
叶子农说:“这碗面要生意不好,真是该革革人的命了。”
老九嘿嘿一笑说:“这不正在革嘛。
我就是想趁你这次来谈谈我的想法,你不来我就去柏林,反正你得帮我瞅瞅。
只要方向对了,操作我有信心。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是生活归生活,干事归干事,在投资经营上,我从来都是一分钱掰成八瓣花。”
叶子农说:“要是能掰成十六瓣就更好了。”
老九说:“你看你,这不就是节约的意思嘛。”
叶子农说:“没浪费你节约什么?
你有这种想法就已经离白扔钱不远了。”老九不明白,问:“为啥?”
叶子农抽一烟,说:“一分钱能花出一分钱的有效,你已经不是人了,是神,这表示你没有错误。
但是,只要你还是个人,怎么可能不出错呢?
一分钱能花出八成的有效,就是我们常说的高人。
六成的有效,就是可以接受和允许存在的。
一分钱掰成八瓣花,那得是多大的贪心哪,您还有可能如实观照事物吗?
无效,您再省也是扔。”
老九停了片刻,说:“乔治还是忙点吧,好让你在这儿多住几天。”
叶子农等了两天,第三天下午等到了乔治总裁接见的通知,通知是由普林斯以电话形式传达的,接见地点安排在乔治总裁办公室,时间定在晚上7点。
这个时间似乎暗示,如果接见的结果满意、气氛融洽,总裁是有可能与客人共进晚餐的。
叶子农婉言谢绝了普林斯来老九家接他的要求,让普林斯把地址告诉老九,约定在迪拉诺总部大楼门会合。
傍晚,老九开车送叶子农去迪拉诺总部,路上拐了一个弯,先去接翻译。
老九找的翻译是方迪,他认为方迪最合适,人可靠,不多嘴,有气质,也有一定的政治、哲学知识,她在美国大学已经6年了,英语能力完全可以胜任翻译。
此时方迪已经在住处的路边等候了,汽车在身边停下,她看到副驾驶的位置有人,没等老九下车就拉开后车门坐进去了,这样就避免了过于形式的寒暄、介绍。
方迪上车后礼貌地跟叶子农打了一句招呼―“叶先生,你好”
老九对叶子农说―“这就是方小姐。”
叶子农转过头也礼貌地回应道:“你好”
迪拉诺总部大楼门前亮着几盏大灯,停车场静悄悄的,绝大多数员工都下班了,空荡的停车场只有十几辆车零零散散停在那里,两个保安穿着大衣在大楼门值勤。
普林斯和接待处的那位负责人已经先一步到了,坐在车里等候。
老九的车到达总部大楼是6点45分,离接见时间还有15分钟。
与普林斯会合后大家简短寒暄了几句,由普林斯带领大家进人大楼。
来到三楼总裁办公室的候客厅,普林斯让叶子农三人坐在厅里稍候,然后与接待处的那位负人一去了总。
片刻,普林斯回来说―“总裁请你们过去,请吧。”
当普林斯“请”的手势也做给老九的时候,老九说―“我就不去了,我在等。
普林斯说:“总裁说没关系的,请吧。”
于是,老九也跟着去了。
总裁办公室里有四个人,乔治和奥布莱恩站在靠近办公桌的位置,秘书和接待处的负责人站在靠近沙发的位置。
经普林斯介绍,乔治分别与叶子农、老九、方迪一一握手。
女秘书请叶子农和方迪坐到主沙发位置的一侧,乔治和奥布莱恩则坐在对面的另一侧,这样乔治与叶子农就能面对面地说话,而普林斯、老九等人都坐在旁边陪同的位置。
乔治说―“纽约是一座伟大的城市,为什么不可以多看看呢”
叶子农说:“能得到您的邀请我已经很荣幸了,不敢搭车图别的方便。”
乔治笑了笑,问道―“讲理吗?”
叶子农回答:“讲。”
乔治点点头,说:“很好,我尊敬讲理的人。
我一向认为,跟明白人讲话是不需要长篇大论的,只需要阐明核心和原理,就不难做出清楚的判断,而真理推演到最基础的原理,一定是最简单的。”
叶子农静静地听,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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