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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佳人(1)(3/5)

阁下此去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不过惊险之行。”

张少英反击道:“测字之法便是以字拆开,不能合为一谈麽?”

先生道:“以字测字,拆字有意,成字非意,你可懂?”

虽被猜中,张少英却不肯认输。

但觉以此法测字,当真是荒缪。

他本想让先生猜自己此番前去所为何事,哪知竟真让他猜中。

不服道:“我可不懂,我此去可是走亲戚,算不得寻人,你输了。”

先生笑道:“如此似乎较为不公,我若猜中,你又不承认,我岂能赢你?”张少英少年心性,生怕那先生持以此语罢罢不休。说道:“那你说怎样?”先生道:“你我自桌上各写一字,不任人瞧见,然后一同猜出如何?”张少英道:>

心中打定主意,张少英俯身遮住四周,捧手在桌上写了个字。

那先生也以袖袍遮拦,自桌上写了一字。

张少英料定自己无法猜中对方所写,故胡乱了写了个字。

歪扭之间似字非字,连他自己也不识是何字。

两人对望一眼,先生笑道:“你先猜?”

张少英那肯如此,说道:“你饱学诗书,自然是你先来。”

那先生也不推脱,说道:“你所写之字,甚为难念。

我写出来如何?”

张少英暗笑,任你是大罗神仙也绝难写得出。

顿道:“如此也好!

你便写出来罢。”

只见那先生伸右手沾了些汤水,左臂仍是掩着刚刚所写之字,歪歪扭扭的写了个字。

张少英一见之下,心中一沉。

原来,那先生所写之字竟与张少英所写之字一般模样。

只是字体刚健,颇有劲气。

虽是似字非字,却比张少英所写俊俏的多了。

先生似乎早料到他这般神情,也不怒,说道:“那你再写一字如何?”

张少英顿又写了一字,此次他以衣遮体,连他自己也不知写的是何字。

再向那先生瞧去,他只是面含微笑,一副胸有成竹之势。

张少英问道:“你再写出来罢?”

先生毫不犹豫,又自桌上写了一字。

此字有形,却是个聚字。

张少英一见之下,将信将疑将袖子抬起一角,一见之下顿一呆。

心中如七八只水桶七上八下,已有些慌了。

原来,他所写的此字虽笔画繁杂,不成字形,但依稀之间却是个聚字无疑。

先生笑问道:“怎样?是也不是?”张少英心中虽怯,却极是不服,心中所想便是要探清那先生何以如此准确的写出自己所写之字。一连写了七余字,那先生均是以形随形,竟是丝毫无差。张少英恍然坐下,直至此时,他才番然醒悟,知自己竟是碰上高人了。只是张少英见那先生道貌岸然,心中印象不佳,厌恶不减。他脑子转的飞快,一见如此,当下便在思虑如何逃跑了。

这时先生笑问道:“怎样?

该你猜了罢?”

张少英道:“好,猜便猜!

你可瞧好了。。”

说罢,张少英便欲自桌上写字。

突的,张少英一个折身,足便奔。

那知张少英连连劲奔数步,身子竟是纹丝不动。

他回头一瞧,原来那先生已伸手拉住他的腰带。

还未等张少英反应过来,那先生右手疾翻,抓住张少英右手,一拉之间,张少英顿即把捏不住,啊的一声惊叫,身子向后仰倒在桌上。

那先生手掌宽瘦,力大惊人,张少英挣扎数下,只扭的手腕剧痛不已。

只听那先生笑道:“输了不认账麽!

你便给我做七日佣仆罢。”

哪知那先生话才说完,迎面一阵白雾撒来,眼前顿一片模糊。

鼻中问得一股五谷之味,原来竟是面粉。

张少英一击得手,端起桌上的清粥向那先生手臂上砸去。

那先生经冷粥一淋,手中拿捏之力顿松。

张少英拼命挣脱,总算是拆开身来,拔腿便跑。

张少英对江湖人士极是忌惮,当下拼命疾奔,只怕那先生追来。

直得奔出镇外,张少英奔进路边的一片枯林之中,这才疲惫的躺下大口喘息。

约莫休息了半个时辰,张少英这才爬起身来。

只觉身子如掏空了般,走起路来阵阵飘然,腹中不住咕咕作响。

张少英这才想起,自己叫了碗粥却未曾动过一口。

城中张少英自是不敢再回去了,当下只得忍饿前行。

好在这些年来,张少英饿惯了,腹中虽不住作响,却还有力气缓缓前行。

挨了两个时辰,张少英走到一座小村庄,已是临近正午了。

那小村依山而建,只有十几户人家。

张少英早已饥渴难耐,寻思得找户人家填饱肚子,到时给些钱便是了。

他不觉间右手向怀中摸去,一摸之下顿时心中一颤。

他怀中除十数两银子之外,便是两包面粉了。

此时一摸之下,怀中竟然空空如也。

接连搜遍全身,张少英哪见银子何在。

想起进面店之前,诸物尽在。

诸人之中只有那先生缚住自己之时,有过肢体碰触。

难道是那先生偷走了自己的银子?

张少英心中竟愤怒,却又沮丧。

对方能在碰触之间取走自己身上之物,武功自是不弱。

自己止身一人,又丝毫不会武功,那里是人家对手。

他思索之间,想起银子俱失,前路难行,均是自己多管闲事所致。

心中不由悔恨交加,难以自制。

这些银子俱是张少英及其伙伴们近三年来聚众累计而成,张少英来路之中都舍不得乱花,不想此时竟丢的干干净净。想到此际,张少英身子不住颤抖,热泪盈眶,竟是委屈的哭了出来。平日在狐山,张少英自是样样得意,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是经过幕秋白一事后,张少英的锐气早已收敛许多,再不敢如平日那般张狂了。

突然之间身无分文,张少英心中顿没了主心骨。

茫然走过村口,张少英行至一条大河渡口。

这渡口并不大,渡口上只停着三艘小船,三个船夫均盖着斗笠仰在船头落睡取暖。

张少英自知身无分文,船家决计是不愿做赔本买卖了。

正绌拙间,张少英身边走过两人来。

张少英侧目见去,原来是两位儒衣公子。

那二人均在三十尚许,容貌均甚为俊白,颇有文采之风。

二人身形宽大,身形相近。

所不同之处便是一人面善,一人面冷罢了。

这二人自向一船走去,只见左边那位面善公子向船家一揖,说道:“船家,可能载我们过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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