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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神州国运凝聚一剑,斩圣,斩圣,抱以春风归中原!(2/5)

圣人自有高傲,无论冕下圣旨多么火急火燎,他相信自己的拳头。

“你没被灵气洗礼,自然看不穿你的修为,推测应是大宗师之上,成道者之下。”

“请。”

赫连典神态轻描澹写,做了个背手的姿势。

亲手摧毁英雄是一种荣耀,也是往后余生最值得炫耀的战绩!

世人不齿于欺负弱小,可疯子又岂是弱者?

来到这座血淋淋的孤城都足以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那是黑暗强者最有力的象征。

白发随风乱舞,顾长安眼神依然清澈,可潜意识提醒他,再不驱贼家快要没了。

“滚啊!”

天穹蓦然垂落鹅毛大雪,雪花只覆盖在立身之地,覆盖顾长安的脚踝,晶莹剔透的冰棱倒映出空中愈发血红的长剑。

“异象……”赫连典笑容逐渐消失,圣人以下引发异象,他深刻明白自己遇上了绝世怪胎。

他双膝微屈一弹,像是雪原捕食的黑狐般小跳了起来。

距离被迅速拉近,血剑的杀戮气机暴涨数倍,顾长安七窍流血,手腕抖出挥剑动作,挑落剑刃雪花黄沙,准确击向黑帽黑袍。

霎那,赫连典意识浑浑噩噩,可凭借浑厚内力,一瞬间就恢复清醒。

若是普通成道者,怕是直接走过去叩拜血剑接受恩典,迎向死亡。

思绪急转,他的拳头已经触及红袍衣襟,深深碰撞过去,立刻炸响偌大血窟窿。

拳影昏暗,衬托得城外都亮如夜晚。

顾长安整个人倒飞出去,身形很是狼狈,撞在黄土堆里,掀翻出几年前没清理干净的头颅断肢。

他浑身淌血,心脏像是被铁锤一点点敲烂,胸膛无一处不痛入骨髓。

砰!

赫连典退了几步,怔怔盯着自己的手臂,袍袖被割碎,露出一道剑气刮破的伤痕。

“还有一招!”他露出勉强的笑容,此战已经不完美了。

顾长安想驻剑站起,可四肢一丝力量都没有,比起寸寸敲碎骨头之苦,他更害怕家没了。

望着疯子不停回头的动作,以及惶惶苍白的脸庞,赫连典突然沉默,这种精神信仰实在是可怕至极。

“放下执念吧,中原衰落非你所能挽救,要是团结能成任何事,要老天做什么?”

“遥远之地的法兰克王朝、拜占庭帝国,西域以西的萨珊王朝、漠北突厥,哪个没有辉煌悠长的历史,不照样臣服深渊权威。”

“东土神州顽强抵御也无济于事,早晚而已。”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当神州文明荡然无存,后世想怎么编造你都可以。”

“一个中原叛徒,为帝国坚守疆土,可歌可泣,值得传颂!”

赫连典声音恢宏,对待蝼蚁当然不必啰嗦,可面对这样的传奇,告别前不说几句实在憋得慌。

见对方一直盯着血淋淋的城墙,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失落,赫连典失去再聊的心思,微微笑道:

“我话讲完了。”

“道理都在拳头。”

……

与此同时。

长安太庙。

女帝双眸通红,注视着大唐龙气消失在黄昏尽头。

她再也无力站立,手肘撑着窗台,一滴泪珠就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陛下……”裴静姝近前搀扶,自己同样也是面容苍白。

如果说顾长安是中原的英雄,那他就是大唐的精神支柱,也是陛下迷茫前路的一盏明灯。

正是得知孤城顾长安的存在,唤醒了陛下刚刚登基时才能在她身上看到的斗志。

而为大唐流尽最后一滴血的顾长安,至死都没等到援军,没看到中原胜利的希望。

“朕无妨。”李挽闭眼平复痛苦的情绪,睁开眼时杀机溢满,“谁杀的你,朕迟早会将他剥皮抽筋,尸体跪在你坟前!”

“传旨,大军明日誓师出征!”

“是。”裴静姝悄然离开,她知道陛下要独处。

雁门关,天道灵气降临神州的起源地,此刻七道龙气汇聚在一起,犹如白虹贯日,异象翻涌。

仅仅片刻,凝结成一柄七彩长剑,光采夺目到令人不敢直视。

但这一剑,却没有让关隘修炼的任何人双眼感到刺痛,反而让他们沉醉其间。

中原之剑!

李白昔日的豪情壮语,如今在剑身实现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剑气映照着黄河长江,以及五岳长城,似乎囊括神州大地,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天下奇观,莫过于此。

瞬间,一剑横亘天穹,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飙进玉门关。

“准备在西域大战给蛮夷立下马威么?”有剑客跃跃欲试。

谁知一个公孙皇族的武者表情悲恸,厉声吼道:

“我等以血荐轩辕,誓死替顾长安复仇!”

雁门关隘一阵死寂,在无数惊悚骇然的目光中,气氛逐渐压抑。

“是蛮夷圣人……”公孙武者仰天长叹,浑身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中原有几个人未来能成圣,有本事给顾长安复仇?

只能在战场上多杀几条蛮狗!

众人面容戚戚,这一剑代表七国,更代表着神州苍生,去给顾长安……

去给他……

吊唁。

当初西蜀战场,此剑的威力无法撼动圣人,顾长安还不满二十四岁,他能依靠天赋意志屠戮万军,但天地气机的差距是不可逆。

中原只能以这种方式,让他在天之灵少些遗憾,感到一丝温暖和慰藉。

……

与此同时。

光华爆炸,圣人天地异象高悬半空,昏黄天地清晰了,呛人的沙尘味也通透了,拳头是如此明亮。

顾长安刺破手臂火种,血剑再次激涨杀伐伟力,可还没落下,他看到一柄剑。

赫连典也察觉到国运之剑,拳头方向戛然而止,转向七彩剑。

轰!

剧烈的碰撞,七彩剑身摇摇欲坠,光芒暗澹间还没崩裂,飞向孤城疆土。

赫连典手背摩擦出一道道血痕,嘴角渗出几滴鲜血,但他还在微笑,始终保持优雅的站姿。

他刚才可以一拳轰碎疯子,但自己不可避免被国运剑伤及本源。

瞬间抉择,还是准备出第四招,没必要为必死之人负伤。

人性大抵如此,折兰肃不敢孤注一掷损耗兵力,月九龄不想连累九族而捂盖子,呼延寿不愿失去权力而一步步踏入冥泉。

世间事往往就是一念之差。

顾长安怔怔盯着七彩剑,就像小时候经常遥望东方总是祈盼希望,灵魂告诉自己,当希望来临的时候应该握住。

他推出血肉模湖的手心,七彩剑柄恰恰好好落下,没有一点毫厘之差。

白发红袍略微歪斜另一只手臂,胡乱擦拭了一下脸上鲜血,他再次站了起来。

赫连典闭上眼睛,默默蓄势,他还是胜券在握,就如脸庞笑容优雅得体。

“你知道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吗?”顾长安声音嘶哑,他记得这句话曾经说过一次,又好像没说过。

“是纯粹,是极致,是最深的执念。”

“我握住了美。”

同时挥起两剑。

彷佛夺走了天地间的所有光采,自然里的无数造化。

七彩光芒与血腥黑雾相互交织,呈现奇异的色彩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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