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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爆(6/8)

翌日清晨,安隅悠悠转醒,睁眼,看见的是自家先生躺在身侧静看自己,此时,天色大亮,这个有着良好健身习惯的人,今日犯了回懒。

实则是范懒吗?

不是。

昨夜之事发生后,徐绍寒担忧安隅晨间转醒见不到人会失望,以至于,他清晨醒来,愣生生躺在床上等着自家爱人睡饱。

见人睁眼,伸手将人凌乱的发丝往后拨了拨,话语低沉,异常性感;“醒了?”

她睁着眼眸望着他,有些呆愣。

徐先生在笑道;“睡饱了没有?”

徐绍寒并非是个细心之人,但如他所言,他在努力学习做好丈夫这个角色。

即便他的妻子并不配合。

这日晨间,男人唤来佣人端水上来,卧室内,佣人拿着托盘站在一侧,看着自家四少将妻子扶起来,端着杯子,如同对待幼儿似的,亲自喂她喝水。

且还一手拿着毛巾,似是怕她漏了。

众人不免感叹,四少夫人到底是有何等本事,能将这个百炼钢化成绕指柔。

这一举动,多年之后,依旧在总统府广为流传。

清晨的餐桌上,徐绍寒伸手将牛奶递至安隅跟前,动作温软,且还叮嘱了两声,管家站在一侧看着眼前一幕,只觉自家少爷似是恨不得能端着碗喂她了。

老爷子素来是大男子主义,见不得徐绍寒如此卑躬屈膝的模样。

心中难免压着意见,但清晨就起争执,着实不是个聪明人该干的事儿。

老人常言,清晨代表一日,若一日开头不好,难免晦气。

叶知秋总归还是向着自家孩子,在加上上次徐绍寒干的那档子事儿,让她觉得安隅在这徐家确实无甚地位,便开口缓和了句;“安安面色不大好,是不是不舒服?”

徐绍寒伸手往她碗里夹了些青菜,不待安隅回应,开口道;“这几日一直不大舒服,昨夜更甚了些。”

晨间,安隅一直低头用餐,不言不语,没了昨夜端住的那份客气,轻慢的动作让人觉得她确实是病了,不过是在坚持罢了。

只听叶知秋在道;“不若还是搬回来住,总统府人多,也好照应,平日你忙于工作,我跟奶奶也能顾着些。”

霎时,安隅握着汤勺的手一抖,险些掉落。

二十几年来,她初次体会到了家的温暖。

且还是在她认为的狼窝里。

人生何其可悲?

只言片语间,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这日清晨离去,徐绍寒将人送去事务所,临去前,拉着她的手一番叮嘱,大意是要按时吃饭之类的话语。

此后,安隅数周未曾见到徐绍寒。

她纠结着如何同这个男人相处,却发现,此事,实乃多余。

次日、首都北码头被爆出发生严重爆炸,夜间火光冲天连绵数公里,损失货物金额高达数亿,且伴有人员伤亡。

此事,涉及太广,掩盖不住,上了各大报纸头条。

全国新闻满天飞。

清晨,宋棠将报纸送到跟前,且感叹了番生命薄弱,一夜之间,又是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

安隅拿起报纸随意翻看着,恍然想起昨夜徐绍寒抱着她同她解释的那番话。

【华慕岩那边出了事情,码头的事情,不伤筋动骨也得去层皮】

六月底的天,在室内,即便是开着空调,也不会冷。

可此时,她只觉周身寒凉,那股子凉意如同千万只蚂蚁似的,密密麻麻爬满全身。

这日下午,首都下起了洋洋洒洒的小雨,似是在悼念那些昨夜离开人世的亡魂。

安隅拿着报纸坐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心中想的,却是昨夜之事。

她很自私,自私到将一个背着身家性命的男人绑在总统府。

这夜,安隅归家,未见徐绍寒,平日里归家进书房的人今日坐在客厅许久,似是在等人归来。

八点,夜幕漆黑,且还伴着阴凉小雨,徐绍寒未归。

她万般纠结要不要去通电话新。

放在身旁手机却响起,一通短信,言简意赅;【今晚不归家,雨天,睡觉关好门窗,且记添衣减物】

这通短信,是徐先生百忙之中抽着上厕所的间隙发的。

即便此时焦头烂额,他心中依旧记挂自家妻子。

九点,周让受徐绍寒指示给徐黛去了通电话,大意是气温变换无常,太太身体不好,要勤加照顾之类的话语。

第二日,风声雨声质问声,漫天飞舞。

上达集团被推至风口浪尖,虽明面上与徐绍寒无关,但身旁好友都知晓这其中干系。

白日里,徐绍寒因是首都商会会长,带秘书办成员连轴开会解决码头爆炸事件。

将伤害降到最低。

夜间,他奔赴上达集团处理合作事务。

连续一周,安隅每日收到徐先生短信,大多都言简意赅,寥寥数语,但字句之间总是直奔主题。

这一周,她见过自家先生数次,且都是从报纸上,网络上,新闻发布会上见到。

本人?

未曾见过。

事态严重到惊动了总统府,且总统府发言人还就此次事件召开了会议。

而徐绍寒,无疑是被勒令参加。

连续一周,安隅未曾给徐绍寒去一通电话,但每日,都在期待那通或早或晚的短信,她只看,不回复。

这一周,安隅无论行至哪里,那夜之事总是漂浮与眼前,让她无处可遁。

她素来公私分明不会因感情用事,自那日知晓徐绍寒那夜确实人命关天时,她内心深处便在备受煎熬。

那种煎熬,关乎人命。

面对伤他之人,她从不手软。

可面对无辜之人,她耐心慈悲的好似救世主。

再见徐绍寒,是在一个黄昏的午后,安隅驱车归家,将车停在树荫上,迈着轻缓的步伐朝院落而去,却见叶城正开着那辆黑色铮亮的迈巴赫从跟前而来。

3257的牌照从眼前缓缓流淌而过。

叶城将车停在路边,同她招呼。

多年后,安隅才知晓,这辆车,是婚前徐绍寒刻意买的婚车,而3257的谐音是深爱我妻。

也正是这辆车,在大婚那日,扎着彩,布满鲜花,将她从赵家那个狼窝里接了出来。

且婚后,成了徐先生的专用座驾。

客厅内,男人背影稍显疲倦,站在客厅询问徐黛近一周自家爱人的事宜。

徐黛事无巨细一一告知,正言语着,却见女主人在外归来,只道是今日归家时间,比往常早了半刻。

这日下午,安隅站在门口看着男人疲倦的背影,心头话语哽咽,有些难以言喻。

屋外,是下午正盛的光景,屋内,满室阴凉。

此时,她处在半道上,一半阳光一半阴凉,何其煎熬。

徐黛说,先生不在家时,太太多半是沉默寡言的,一周来,近乎未曾言语。

即便是她刻意开口同这位寡漠的女主人言语,后者也只是淡淡的回应她寥寥数语。

淡漠的近乎无情无欲。

用餐不如平日,有时晚间应酬未曾回家,晨间的早餐,也只沾那么一碗清粥,未曾有其他。

徐黛言语话语戛然而止,且视线越过他落在门口处。

男人微微转身,撞见的,是自家爱人那欲言又止的神色。

巴掌脸上眉头紧锁,拧出了川字线。

安隅想,许是后背阳光太过滚烫,以至于让他在这男人默默注视下,只觉有万千尖刺来袭。

夫妻二人,数周未见。

再见,竟是如此。

片刻,徐绍寒迈步过来伸手接过她手中包包,牵着她的手往屋子里去;“艳阳高照,不宜久站。”

她回过神,侧眸望向身旁人,清明的眸间带着些许浓烈的愧疚;“那夜之事,我很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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