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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3/4)

暮晚摇缓缓点头。

她边想边说:“李氏如今与我互相依存。

我来金陵,也是被我父皇嘱咐,让兵马从李氏私兵那里走,去长安。

因为南方以李氏为尊,这些世家掩护下,不动用边军,长安那边才会不知道。

我父皇既然有求于李氏,那李氏自然也要谋位。

“我舅舅推荐了两个李氏少年,到时候随我们一起回长安,他让我随便给这两个少年安排官位。

我与李氏正在关系最融洽的时候,这种事情当然不会拒绝。”

暮晚摇走向坐在榻上的言尚身畔,将手搭在他肩上。

脸颊能感受到窗外吹来的风,听到廊外隐约人声。

言尚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一分,面上也毫不在意一般:“那你如何想?

你要让御医为你外大公治病么?”

暮晚摇沉吟片刻,轻声:“他不想活了,我为何非要逼他老人家活?

他不会感谢我。

既然他自己不想活,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言尚低头不语。

暮晚摇忽低头看他,凑近他的脸。

他感受到她的呼吸,猝不及防向后仰:“你做什么?”

暮晚摇:“你脸红什么?”

言尚:“……”

他微绷:“窗子开着,外面尽是人来人往,这里是你外大公家!

你说我脸红什么?”

暮晚摇稀奇,她指腹轻蹭他滚烫脸颊,低头看他,似笑非笑:“你怕什么?

当日不是在我外大公和舅舅面前,都承认你是我驸马了么?

你都承认了,你还怕人看到我们亲昵?”

言尚:“谁与你亲昵了?

不过是看在你外大公病重份上,我不想反驳罢了。

谁是你驸马了?

哪里有公文,哪里有明示?

谁与我商量过,谁问过我的意见?

你自作主张,根本没问过我,鬼做你的驸马。”

暮晚摇笑:“这驸马,一时半会儿消息也到不了。

说不定长安那边的旨意已经改了呢?

我不与你商量又如何?

到了今天这一步,难道你还会拒绝?”

言尚反问:“为何我就不会拒绝?”

暮晚摇脸色蓦地沉下。

她咬牙:“你就嘴硬吧。”

她推他,言尚被她往旁边推,以为她要坐,他只好挪位给她。

但是他才挪了一下,香风入怀,暮晚摇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颈。

言尚本就有些红的脸,立时红得更厉害。

乌发下,他耳朵红得如同一滴红豆,极为可爱。

暮晚摇爱的不行,听他低声:“你又干什么?”

暮晚摇低头来与他唇轻轻挨着,笑吟吟:“言二哥哥,有没有觉得身上很热啊?”

言尚不自在地拢了下自己在大夏日都包裹得严实的袖口,他心凉身清,本没有出汗,可是暮晚摇这般坐在他腿上闹他,他确实有些热。

他踟蹰了半天,忽反应过来:“……你不是又给我下药了吧?”

暮晚摇得意地笑两声。

言尚当即涨红脸:“太胡来了!

你怎能、怎能……这里是书舍!

书舍!”

暮晚摇笑眯眼,如偷腥小猫一般来舔他。

他又嫌恶又喜欢,又推她又抱她。

他像个矛盾体一样,讨厌死了这只闯祸的小猫,可是她投入他怀里,他又舍不得将她扔出去。

珍惜般地紧紧拢住她抱他时,便也要忍受被她压着亲。

言尚与她推来推去、挣来挣去间,还是被暮晚摇强迫地到了原本摆着花瓶的圆架前。

她随手一推将花瓶砸地,那清脆声弄得言尚紧张僵硬。

可是她热情地揽着她,赤足轻轻地蹭他的腰,言尚只能步步沦陷。

而他还仰头与她喘息着商量:“……不能回房么?”

暮晚摇娇俏又故意:“不能!

我早就想和你在书舍中玩这个了……嗯……”

她一声沙沙的吟,换他血液如崩,控不住自己。

而半是沉醉时,暮晚摇拥着他,下巴磕在言尚肩上。

她侧过脸,与他微有些汗湿的脸颊轻蹭。

视线朦胧,快意如阵,暮晚摇手指勾言尚的肩,忽然来咬他的耳朵:“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言尚恍惚沉迷中,耳朵被她一咬,又刺又舒适。

他不禁扣紧她,好一会儿才无奈哑声:“你又怎么了?”

暮晚摇悄声:“我没有给你下药。”

言尚:“……暮晚摇!”

她哈哈大笑,趴在他肩头拍打他的肩,被他的反应逗得前仰后合,又被言尚紧张捞入怀中,他伸手来捂她的嘴,让她不要笑了——笑得这么无所谓!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似的!

----- 过了几日,李公在秦淮河上设宴,让言尚和暮晚摇来吃宴。

二人来的时候,见李氏子女都在,李公难得下了榻,穿着常服,和气地对着他们笑。

两个小辈自然见礼,李执坐在自己父亲身边,让出座位来,让暮晚摇和言尚坐在李公旁边。

李公先让人给二人倒酒:“前两日言二郎之问,让我醍醐灌顶。

摇摇,这一杯,是我们所有人敬你,我们欠你一句道歉,今日在此,我以李氏家主的身份,向你致歉。

希望你原谅我们。”

暮晚摇受了他的酒,含笑:“我不介意的。”

和亲离她已经过去了太多年,她又苦又难熬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扛过来的,迟来的道歉她不稀罕,也不在意。

如今吃李公这酒,也不过是为了明面上冰释前嫌,双方好心无芥蒂地继续合作。

李公又敬言尚:“多谢言二郎一番话,打醒我这个老头子。”

言尚说不敢,也是恭敬吃了这盏酒。

李公叹。

李公看他二人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愈发感叹年轻人不可限量,而自己垂垂老矣。

然自己虽垂垂老矣,却还要为李氏子孙铺路。

李公笑着让众人动著吃菜,席上氛围极好,说笑间,不自觉地会说起以前的一些旧事。

李公声音苍老:“我知道摇摇你心里一直怪我们,但我也要为自己辩驳一句——深陷此局,不得不为家族着想。

“我等都是被推着走的。

若能有其他法子,谁不想做个好人呢?

谁肯安然坐污泥涂炭之内,而不洒然处冰壶秋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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