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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3/4)

她只会把她记得的一切,强行塞给许宿野,迫使他尽快接受并记住。

许宿野低声回答:“没有。”

“不记得也没关系,先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有的时候,不一定是彻底没有感情了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比如有一方出轨,另一方对他的感情不可能立刻消失。

可即便感情再深,最后还是要离婚,因为对方做了触犯自己底线的事。

在时绿眼里,许宿野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

所以她坚持要离婚。

这是对他的惩罚和警告,她早已做好了决定。

可连时绿自己都没发现,除却这些看似合理的理由,还有其他的情绪影响了她的决定。

比如说愧疚。

如果不是她,许宿野就不会急着回来,也不会出事。

理智告诉她,车祸只是一场意外。

但许宿野差点死去,时绿很难说服自己,她是毫无过错的。

至少在这件事上,她并不无辜。

潜意识里,时绿希望许宿野能平平安安,希望他能够远离所有危险因素——包括她自己。

闻言,许宿野停下脚步,掀起眼睫,漆黑的眼看向她。

现在天色昏暗,校园里的路灯还没亮,正是光线最微弱的时候。

他们之间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时绿看不清许宿野的表情。

但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她。

用她很熟悉的那种眼神,极轻又极重,像静默燃烧的潮湿火堆。

夜风很静,温度闷热。

过了很久,许宿野才终于开口:“我不想离婚。”

他声音低哑,听上去有些委屈。

“你离开七年,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来。

可你一回来就要跟我离婚。”

“我不记得我们什么时候结过婚,也不记得我们这几年的相处。

但是就这么跟你分开,我不甘心,时绿,我不甘心。”

许宿野的语气很平静,但莫名听得时绿心里泛酸。

“那你想怎样?

如果你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呢?

难道我要永远等下去吗?”

在时绿说完这句话以后,路旁的路灯突然亮起,照亮了这条狭窄的小径。

路灯灯光苍白朦胧,却足以让时绿看清许宿野眼中的痛苦和悲伤。

掩映的树影下,他站在她面前。

眼瞳晦暗,身形单薄清瘦,唇色很淡。

“再等等好不好?”

“离婚。”

时绿态度坚决,许宿野的嘴唇抿得发白。

沉默半分钟,他试着轻轻牵住她的手,声音轻颤:“三个月,给我三个月。

不管到时候我有没有恢复记忆,都答应离婚。”

“这么拖下去有意义吗?”

时绿皱起眉。

“我想留下一些跟你在一起的记忆,哪怕只有三个月。”

时绿本想说三个月太久了,可一抬头,看到他眼里的祈求,联想到他最近受了重伤,才刚出院,最后还是心软了。

“好,三个月。”

“这三个月,你能跟我住一起吗?

像真正的夫妻那样。”

“……好。”

许宿野试探着牵住她的手。

一开始动作很轻,后来忍不住紧紧握住,手心都渗出了汗。

当天晚上,时绿就搬到了许宿野住的地方。

她把这当成了跟他最后的告别。

临睡前,时绿吃了药,跟许宿野一起躺在床上。

躺了半个小时,大脑却越来越兴奋,脑海中涌上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根本睡不着。

时绿睁开眼睛,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她心跳得很快,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状态,继续睡下去也是徒劳,干脆从床上坐起来。

“睡不着吗?”

她刚一动,许宿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黑暗中,她分辨不出他是一直没睡,还是被她吵醒。

“嗯。”

“要不要开灯?”

“开吧。”

许宿野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暖黄的光亮起,照亮了床头的一小片天地。

时绿下床,喝了杯冰水,却还是难以缓解心头的烦躁。

“不舒服吗?”

“嗯。”

时绿懒洋洋地应着。

“要怎么办?”

时绿喝水的动作顿住,看向许宿野。

之前,她发病的时候,都是靠跟他做来缓解的。

做-爱确实能消耗掉她多余的精力,让她很快变得疲惫,容易入睡。

可是许宿野刚出院,不能剧烈运动。

“没什么。”

时绿又灌了一口凉水。

许宿野走到她身边,拿走她手里的水杯,“别喝凉水,我给你倒热水。”

他转身欲走的时候,时绿叫住他,“你身体怎么样?”

许宿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时绿舔了舔牙齿,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看向旁边的墙,“能做吗?”

许宿野轻轻颔首,“能。”

“对面有套。

我先去洗澡。”

睡觉前已经洗过澡了,可时绿刚才因为烦躁出了些汗,想再去洗一次。

她走进浴室,关上门,有稀疏的水声透过门缝传出来。

许宿野去了对面,很轻易就找到了安全套,他随便拿了一盒。

临离开之前,他看到桌子上放着针线盒。

他们做的时候关着灯。

为了不让时绿发现,许宿野要努力表现得生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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