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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龙入海虎归山(1/2)

皇孙朱允?

主动请旨前往钟山为皇祖母守孝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般传遍了整个应天南京城。

一时间,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市井之间,都在传颂着这位小皇孙的仁孝之举。

“四岁稚龄,竟有如此孝心,实乃大明...

范琳挂掉电话,没有立刻动笔。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老旧的木框玻璃窗。

春寒料峭,风裹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远处工地的打桩声断续传来,像某种不规则的心跳。

这座城市还在生长,而她已准备退场??

至少,是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入场。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本新剧本,《回声》两个字墨迹未干,仿佛带着温度。

这不是一部关于死亡的戏,而是一场对生命余响的聆听。

主角林晚,七十岁,肺癌晚期,曾是八十年代最锋芒毕露的女性导演,因一部禁片被封杀二十年,晚年隐居南方小镇,靠修放映机维生。

临终前三个月,她决定排一出孩子们演的戏,剧名叫《春天再来时》,讲的是一群孩子在废墟里种花的故事。

“你写这个,是在写你自己。”

苏宁昨天夜里发来消息,“只是把时间拉长了,把结局提前看了。”

范琳没回。

有些事不需要承认,就像眼泪不必解释为何落下。

三天后,她独自坐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行李只有一台老式录音机、几卷磁带、一台便携摄像机,和一本贴满照片与手稿的笔记本。

车程十七小时,她几乎没合眼,反复听着一段十年前的采访录音??

那是她第一次采访盲人剧团成员时录下的声音,小宇的声音还很稚嫩:“琳姐,你说我们演的戏,以后会有人记得吗?”

“会的。”

当时的她回答得坚定,“只要还有人听见,就没人能抹去。”

如今,她要去找那些“被遗忘的声音”



目的地是皖南山中的青溪镇,一个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名字的地方。

九十年代曾有个国营电影制片厂分部设在此地,后来倒闭,厂房荒废,只剩一座老礼堂还在风雨中挺立。

据苏宁查到的资料,林晚的原型人物??

导演苏文清,正是在那里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日子。

小镇比想象中更安静。

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两旁的老屋斑驳,檐角挂着风铃,风吹过时,叮当如语。

镇上唯一的电影院早已关门,招牌歪斜,海报褪成灰白。

范琳提着行李走在街上,引来几道好奇的目光。

一位卖糖糕的老妇人抬头看她:“你是来找苏导演的吧?

她走五年了。

但礼堂每周三晚上还有人唱歌。”

“谁在唱?”

“孩子们。

说是她留下的‘种子’。”

当晚,范琳住进了镇东头的民宿,房东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叫陈秀兰,原是苏文清的学生。

“她教我拍片子,也教我做人。”

陈秀兰一边晾衣服一边说,“她说,镜头不是眼睛,是心。

你看不见的东西,才最该拍。”

第二天周三,范琳去了礼堂。

门虚掩着,推开门的一瞬,她怔住了。

二十多个孩子围坐在空旷的舞台上,年龄从六岁到十五岁不等,有的坐着轮椅,有的耳朵上戴着助听器,还有一个女孩双手缠着绷带??

听说是火灾中为救弟弟烧伤的。

他们中间站着一个男孩,正用竹棒敲击地板,发出规律的节奏。

“这是第三幕,”

男孩说,“风来了,树叶动了,鸟要飞了。”

孩子们闭着眼,脸上浮现笑意。

有人开始模仿鸟鸣,有人轻轻摆动身体,仿佛真的看见了林间的晨光。

范琳站在角落,屏息凝神。

这不像排练,更像一场集体的梦境。

一曲终了,孩子们睁开眼,才发现多了个陌生人。

“你是谁?”

那个敲竹棒的男孩问。

“我是来看戏的。”

范琳轻声答。

“那你听得见春天吗?”

女孩问,声音清脆。

范琳鼻子一酸。

她蹲下身:“我在找一个人。

她教会别人用耳朵看世界。

你们知道她吗?”

孩子们沉默片刻,然后齐声说:“苏奶奶。”

那天夜里,范琳翻出录音机,把刚才的场景录了下来。

她忽然明白,苏宁为什么要把新项目命名为《春天再来时》??

不是怀旧,而是传承。

苏文清当年做的,正是她现在想做的事:让那些被忽视的人,拥有讲述的权利。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走访镇上居民,收集苏文清的往事。

有人说她脾气古怪,从不让记者进礼堂;有人说她临终前还在剪一部没人看过的纪录片;还有人说,她最后三个月,每天都在教孩子们写剧本,哪怕他们不识字。

“她让我们画声音。”

一个失聪的女孩用手语告诉范琳,由老师翻译,“她说,尖叫是红色的,笑声是黄色的,沉默是蓝色的。”

范琳把这些话记在本子上,心跳加快。

她意识到,苏文清早已实践了“影视编辑器”

的终极理念??

不是技术,而是唤醒。

真正的系统,从来不在代码里,而在人心深处被点燃的那一簇火。

一周后,她召集孩子们开会。

“我想拍一部电影,”

她说,“讲一个老导演和一群孩子排戏的故事。

你们愿意参与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

那个敲竹棒的男孩问:“我们会说话吗?

还是只能演?”

“你们说什么,我就拍什么。”

范琳说,“哪怕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声咳嗽,只要是真实的,就是最好的表演。”

最终,十二个孩子报名加入。

范琳给他们每人发了一支录音笔,要求他们每天录下自己听到的最特别的声音。

有人录了雨滴敲铁皮屋顶的节奏,有人录了奶奶煮粥时锅盖跳动的声响,还有一个孩子录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我觉得它在唱歌。”

她将这些声音整理成一条条音轨,作为电影的情感骨架。

与此同时,她开始重建苏文清最后排的那出戏??

《春天再来时》。

剧本早已遗失,只能靠孩子们零碎的记忆拼凑。

有人记得第一句台词是“土里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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