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暗流涌动(1/2)
苏清柔散布的谣言在牧民中悄然发酵,有人开始质疑黄玉卿的用心。
当夜,牧场围栏被破坏,数十头牛羊走失。
萧明轩主动请缨追查,在雪地里发现了可疑的脚印和半块陌生的令牌。
黄玉卿看着令牌上模糊的狼头印记,冷笑:“看来有人不甘寂寞,还找了帮手。”
她转头对萧明轩说:“轩儿,这盘棋,你陪我一起下。”
朔北的冬夜,寒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新垒起的土坯房顶,发出呜呜的尖啸。
将军府内,烛火摇曳,映照着黄玉卿沉静的面容。
她指尖捻着一小撮刚从空间里取出的、带着微弱灵光的雪莲粉末,小心翼翼地撒入面前一碗滚烫的姜汤里。
灵气丝丝缕缕融入汤中,驱散了屋外的寒意。
“娘亲,这个给明轩哥哥喝吗?”
念安裹着厚厚的棉袄,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踮着脚好奇地探头。
黄玉卿温和地笑了笑,将碗递给一旁侍立的丫鬟:“送去给明轩。
他今日跟着阿爹在雪地里巡查营防,回来时嘴唇都冻紫了,这个能驱寒气,也免得伤了肺腑。”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外面风声紧,让暗卫多留意些,尤其是那些……新来的、面孔生的人。”
丫鬟应声退下。
念北正趴在矮几上,对着一张粗糙的羊皮地图指指点点,嘴里念念有词:“……从这里绕过去,能省半天的路,就是雪太厚,车不好走……”
黄玉卿看着儿女,心头暖流涌动,却也压不住那丝被寒风带来的不安。
苏清柔那个女人,像根扎在肉里的毒刺,表面偃旗息鼓,暗地里却从未停止过蠕动。
前几日,就有风声吹到她耳中,说是在一些偏远的牧民帐篷里,开始流传起一些酸溜溜的闲话。
“……汉人夫人就是会算计,把好地都圈起来养牛羊,咱们牧民只能啃风沙……”
“谁说不是?
那烈酒、肉干,赚的都是咱们的血汗钱!
她那药,怕不是掺了东西,吃了才觉得好……”
“听说啊,她跟那北边来的罗刹商人,眉来眼去,指不定……”
这些话,像毒藤蔓,在贫瘠和猜忌的土壤里悄然滋生。
黄玉卿并未立刻发作,她知道,对付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光靠堵是堵不住的,得等它自己跳出来,再一网打尽。
她只是暗中加强了牧场和酒坊的守卫,同时让萧劲衍派出的亲兵,多在牧民聚居地走动,传递些将军府发放粮种、教授新法、免费看病的实在消息,用事实去冲淡那些恶意的污浊。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夜色更深时,一阵急促而压抑的脚步声打破了将军府的宁静。
一个浑身沾满雪沫、气息粗重的亲兵闯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夫人!
不好了!
西边三号牧场!
围栏被人破坏了一大截!
跑了……跑了至少三四十头牛羊!”
黄玉卿猛地站起身,烛光在她脸上投下冷硬的阴影。
念安、念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什么时候发现的?”
黄玉卿的声音沉得像冰。
“约莫半个时辰前!
巡夜的兄弟发现不对,立刻追了,但雪太大,脚印乱糟糟的,只追回来几头小的,大部分……都没了影踪!”
亲兵的声音充满了懊恼和愤怒。
“现场呢?
可有什么痕迹?”
黄玉卿追问,目光锐利如鹰。
“有!
有脚印!
不止一人!
看鞋印,像是……像是咱们朔北牧民常穿的硬底皮靴!
但……但有些地方又深又乱,像是故意破坏!
还有,在围栏被破坏的木桩旁边,捡到了这个!”
亲兵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东西,呈了上来。
黄玉卿接过,油布解开,露出半块残破的木质令牌。
令牌边缘粗糙,像是被硬生生掰断的,上面隐约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一个龇牙咧嘴的狼头,线条粗犷,带着一股蛮荒凶戾的气息。
她的指尖在令牌上缓缓摩挲,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带着血腥气。
狼头……朔北本地牧民并无此等图腾。
这令牌,透着一股外来的、不属于此地的凶悍。
“娘亲……”
一个清朗而带着少年人特有急切的声音响起。
萧明轩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口,他显然是听到了动静赶来的,身上还披着那件黄玉卿特意让人加厚的狐裘大氅,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属于萧家男儿的凝重和跃跃欲试的锐气。
“牧场的事,我听说了。
娘亲,让我去查!”
黄玉卿抬头,对上儿子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这孩子,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小心呵护、连说话都怯生生的小世子了。
在朔北的风雪和兵法熏陶下,他像一株挺拔的松柏,迅速抽枝拔叶,长出了坚韧的枝干。
他跟着萧劲衍巡查营防,学习排兵布阵,跟着老将军研读兵书,甚至在几次小规模的边境摩擦中,已经能冷静地提出自己的见解。
此刻,他眼中闪烁的,是责任,是渴望证明自己的决心。
“轩儿,”
黄玉卿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雪深路险,天寒地冻,此事凶险,并非儿戏。”
“娘亲!”
萧明轩上前一步,语气坚定,“朔北是我的家!
牧场里的牛羊,是牧民们过冬的命根子!
我身为萧家子孙,岂能坐视?
爹爹教导我,为将者,当保境安民,护百姓周全。
如今家门前出了事,儿子若退缩,将来如何统领兵马,守护这朔北万里疆土?”
他目光灼灼,看向黄玉卿手中的半块令牌,“而且,这令牌……儿子觉得,此事绝不简单!
背后定有黑手!
儿子想亲手揪出来,给那些造谣生事、破坏家园的宵小一个教训!”
一番话,掷地有声,充满了少年人的热血和初具雏形的担当。
黄玉卿深深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萧劲衍,那份护短、那份热血、那份不容侵犯的骄傲,一脉相承。
她心中的那丝阴霾,被这股少年意气驱散了大半。
她将那半块冰冷的狼头令牌递到萧明轩手中:“好!
轩儿,这盘棋,你陪我一起下。”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带上你最信得过的几个人,带上能追踪的猎犬。
记住,安全第一,摸清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这令牌,是线索,也是警告。
背后的人,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贪婪,也更危险。”
“是!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