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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把酒赏月(2/3)

那乞丐闻言也不禁失笑道,这位老爷,我今日只是在这条街上讨了一个上午,就有一百文铜钱入账,你过得如此寒碜,还不如跟着我一道行乞得了?

…… 众人听了这个笑话,都不禁莞尔一笑。

胡依依不禁问道,一个户部书吏,大小也是公门中人,每月的俸禄真的这么少?

还不到二两银子?!

徐恪点头道,户部书吏依照惯例该是月俸一千八百文,可眼下户部亏空得厉害,听说每月只能实领一千文铜钱,目下长安城的米价,一斗米至少也需三百文钱,真不知这些人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众人闻听也不免心中恻然,舒恨天忙转移话题,手指着朱无能,道: “呆子,该你了!”

“什么?”

此时的朱无能正手捧一只大猪蹄,放在口中不停撕咬,他见舒恨天手指着自己,不由一片茫然,嘴里一旦出声,那好不容易咬下的一块猪蹄筋,便“噗通”

一声掉入身前的汤碗中。

众人见状,不禁都哈哈大笑。

胡依依笑得前仰后合,怡清不禁笑得手捂肚子直喊腹疼,未曾想,徐恪费心所讲的一个笑话,还不如朱无能口里的一块猪蹄筋,这般引人发笑…… 那在世的天蓬不舍得自己好不容易咬下的一块猪蹄筋,夹起筷子还在汤碗中不断翻找。

舒恨天有心跟他逗趣,接着与他言道: “呆子,你大哥刚刚讲了一个笑话,眼下该轮到你了,你可有什么笑话,说给我们大伙儿听听?”

“笑话么……倒也有一个!”

朱无能终于夹到了他那一口心心念念的猪蹄筋,随即放入口中欢然大嚼了起来,仿佛这便是他存在于世间所能享受到的最大乐趣。

“哦……”

李君羡不由奇道:“无能兄弟也有笑话?”

朱无能道:“当年俺老朱在太湖中与‘袁老六’斗法,可无论湖中潜水、岸上打架都比不过他。

俺老朱没法子,只得跟他一同仰天躺在地上,说是谁能将身子仰起,手掌碰到脚尖,谁就算赢了,结果还没比试,这‘袁老六’就乖乖认输。”

怡清不禁问道:“这‘袁老六’是哪个?

他因何还没比试就认输?”

李君羡当即笑道:“怡清姑娘,无能兄弟口中的‘袁老六’可不是人类,他乃太湖中的一只老鼋怪,身上有厚厚的壳,姑娘几层见过有哪只龟鼋能手足并拢的道理?”

“嘻嘻!”

怡清忍不住拍手笑道:“还有这么好玩的比试,这头老鼋怪目下在哪里?

改天我也要会一会他。”

她望着李义言道:“师兄,下一回我们到江南去走走可好?

咱们找到这头老鼋,坐上去乘风破浪,定比那骑马坐车威风!”

朱无能撇了撇嘴道:“袁老六脾气臭得很,他一发火就会把整个湖水都翻过来,你要是骑到他脖子上,他非得把你掀翻进水底不可,到时可别把你整成一个落汤鸡!”

“哼!

你别瞧不起人,到时候他若敢不听话,看我手中双股剑饶不饶他!”

“你这双股剑……”

朱无能抬起头愤愤然望着怡清,“不就是我大哥送你的么?

你有啥可了不起的!”

“你……”

怡清一时竟然语塞。

李义有心想说一句,可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那舒恨天忙打圆场道:“你这呆子,满嘴胡话!

你说你仰躺于地,手掌与脚尖并拢,瞧瞧你这身板,谁信呐!”

朱无能不服,索性放下手里的猪蹄,起身离席后,就地躺倒,他虽肚子肥大,满身赘肉,可一旦用力仰起,还真能做到手足并拢。

舒恨天看得啧啧称奇,忽然望着胡依依与徐恪言道: “我说老姐姐、无病老弟,你们看,这在世的天蓬不知怎地,先前咱们总以为他没了法器护佑,心智已越来越愚钝,越来越近于猪身,如今看,他手中虽无‘上宝沁金钯’,然这猪脑子还甚是好使么?

怎么看都不象是一头猪!”

“谁说我是猪了!”

朱无能气鼓鼓地站起,重新又坐到了桌前。

只不过,他才刚刚坐下,双手不停,急忙就拿了一只猪蹄,张口大咬了起来。

徐恪留神观察,见自己的二弟确乎已心智清明了些,说话时的神色也机敏了不少,但他左思右想,依然想不通这是何故。

他望向胡依依,胡依依也是同他一般神情,均不知其所以然。

众人遂接着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良辰美景,好友共聚,上有明月朗照,下有满园芬芳,夜风徐徐,不胜畅爽,举酒相对,豪情满怀……再没有比这样的相聚更令人感觉欢欣的事了。

转眼间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已是亥时初临。

众人说着说着,由朱无能的心智好转就说到了他的九齿钉钯,由朱无能的九齿钉钯就说到了天音宫,由天音宫就说到了玉天音的魔琴,说到玉天音的魔琴,胡依依忽而想起一事,便朝徐恪言道: “小无病,那玉天音既以琴音攻你,你为何不以笛音还击呢?”

“笛音?”

徐恪不禁挠了挠自己前额,他这才想起,自己娘亲所赠的那杆玉笛,眼下已不在他身边。

“可是我已许久未曾吹笛了。



胡依依随即问,“你那杆贴身所带的玉笛呢?”

“……”

徐恪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旁边的舒恨天忙解围道: “是我那日自行做主,将无病老弟的那杆贴身玉笛,赠与了……”

他偷偷瞟了一眼胡依依,不禁低下头,象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讷讷道:“我将它赠与了天宝阁的慕容小姐。”

“要你多事!”

胡依依不禁白了舒恨天一眼,暗自一想,便知当时的舒恨天必是畏惧徐恪这一杆玉笛的魔力,是以找个由头就将它送了人。

可她转念又想,这杆玉笛毕竟大有来头,且魔力非凡,当时自己就因为着了它的道,才不慎掉入猎人陷阱中。

徐恪将如此重要一件法器就这么随意交给了别人,委实有些不妥,更不用说,这还是他娘亲留给他的遗物。

“小无病,你这杆玉笛来头不小,姐姐觉得,你若能凭它与玉天音一战,未必就会败下阵来。”

“只是……”

徐恪抬头想了一想,为难道:“目下这杆笛子在嫣儿的二哥手中,我怎能……?”

“你是说天宝阁的少主慕容桓?”

李义忽然插口问道。

“是他。”

“太好了!”

李义一拍大腿,喜道:“师弟,你若能将慕容桓也叫进来,咱们一道再去会一会那女魔头,未必就会输!”

李君羡道:“听闻慕容少主一向孤高自傲,任谁都请不动他,他岂能答应无病之所请?”

李义却摆手笑道:“谁说无人能请动慕容桓?

我只消派出一人,定能将这位慕容少主随请随到!”

徐恪笑了笑,“师哥说的是十七公主吧?”

李义也笑,“除了她还能有谁?”

“好啊!”

怡清却佯装不满道: “你们几个大男人,自己打不过人家一介女流,为了拉慕容桓下水,还要劳动李琪妹妹,你们羞也不羞?”

李义却手举酒杯,满面皆是欣喜与兴奋之色。

“不羞不羞,喝酒、喝酒!”

…… …… 几乎与此同时,在得月楼二楼的雅间“秀春阁”

内,青衣卫都督沈环与南安平司千户杨文渊、銮仪司千户诸乐耘,此时也正坐在一处喝酒,三个人喝了也有一个时辰,同样,他们也喝得意兴盎然,谈笑正欢…… 原来,自北境候世子一案告破之后,不知怎地,竟连长安城内一连数月惊现于街头小巷内的那些“焦面黑尸”

,也终于不再出现,这一下,可把这沈环与杨文渊乐得不行。

两人原本接了皇帝密旨,需暗里清除那些“焦面黑尸”



皇帝在旨意里说得很清除,既要将黑尸即刻清除不露丝毫痕迹,又须令一干手下严守机密不使任何人察觉此事。

可是,这一连三月,长安城每每到了子时左右,在街角巷落中就会惊现黑尸。

黑尸虽每日都出现不多,只有一具两具,但难就难在,每夜都有,层出不穷。

沈、杨两人深知若长此以往,此事必无法隐瞒得住,如若黑尸命案的消息稍有泄露,一旦传了开去,势必将引起长安百姓大肆惊恐惶惶不安,到那时,天子必然要怪罪,谁也吃不了好。

天幸,这次随着北境候世子命案告破,主凶落霜被杀,长安城的黑尸竟从此不再出现,沈环与杨文渊顿时出了一口长气,尽管他们尚不知这黑尸命案与北境候世子一案究竟有无关联,然毕竟黑尸从此绝迹,两人心中高兴,遂决定到得月楼中好生庆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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