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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急钻地洞(1/2)

白发老者见徐恪一直跟在后头,便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这位小哥儿,你尚有何事?”

“哦,晚生就是不忍与老先生分别,是以不舍得离去……”

徐恪从呆呆思虑中醒来,忙拱手回道。

“今日,老夫叨扰了你一顿晚膳,倒也不能白吃……”

白发老者望了望徐恪的身后,从自己的左手手腕中褪下了一个暗褐色的镯子,递到了徐恪的眼前,笑道: “这个镯子,是老夫当年套住家里那头青牛鼻子用的,老夫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住‘金刚琢’,今日便赠与你,权当回你这一饭之请,如何?”

徐恪见那“金刚琢”

,通体呈暗褐之色,上面好似还有些斑斑铁锈,心知不过是个寻常的铁圈,且听得老者所言,乃是“当年套住老青牛鼻子所用”

,他立时推开老者的右手,笑道: “晚生今日这区区一顿晚饭,不过几十文钱罢了,怎敢当老先生如此‘厚礼’!

老先生请快快收回!”

白发老者笑了笑,也不多言,便将那铁镯子复又套回自己左腕,旋即转身离去。

“老先生,保重!”

…… 徐恪再向前望,却见那位白发老者,已如灿灿晚霞一般,飘然从天边隐去。

斜阳已没,晚霞渐暗,东市里的人流也慢慢散去,徐恪独伫于长街之上,遥望前方,目光怅然若失。

而另一头的白发老者,却是望着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金刚琢”

,连连摇头叹道: “老夫好心送你一个保命之物,你却还嫌弃它不甚干净,咳!

这一下,不知又有几个人要为你枉送性命喽!”

…… …… 过得一刻之后,徐恪便已回至自家的府邸之内。

他甫一进门,便见二弟朱无能已迎了上来。

“大哥,你可算是回来啦!”

“怎么了?

二弟,就这半天没见,你就想我啦?”

徐恪走上前去,摸了摸朱无能的一颗大脑袋,笑意吟吟地说道。

“可不是么?

狐狸姐姐说的那个……那个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跟大哥有半天没见了,俺老朱算算,那得几个秋天了?!”

朱无能数着自己几根肥墩墩的手指,装模作样地算着。

徐恪笑脸一收,佯装生气道:“没规矩,谁让你叫‘狐狸姐姐’的?

要叫‘胡姐姐’!”

朱无能却瓮声瓮气地争辩道:“她就是狐狸姐姐么!”

徐恪耐心解释道:“二弟,胡姐姐虽是狐狸之身,可已经修行千年,早就脱却兽体化作人形。

如今她跟你我一样,并无半点不同,是以你不可再叫她‘狐狸姐姐’。”

“可是,她还是一只狐狸呀!”

朱无能摸着自己的肥肚,神态有些委屈道:“大哥,我还是喜欢叫她‘狐狸姐姐’,‘狐狸姐姐’可比你‘狐姐姐’要好听多了!”

“不行!”

徐恪把脸一板,训斥道:“我让你叫‘胡姐姐’,你就非得叫‘胡姐姐’不可!”

“大哥,你……你不讲理!”

“你才不讲理!”

…… 这时,胡依依终于从后院中赶了过来,大约她也实在是听不下去,这才急着赶来劝道: “好啦好啦!

就叫‘狐狸姐姐’好了!

看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个人了,也都担着不小的官儿,怎地跟个小孩子一样,还如此顽皮,就为这么点小事,吵个没完没了?”

徐恪顿时哑然失笑,刚才他还与二弟搂搂抱抱神情无比地亲昵,一转眼又跟他大声争吵了起来,这委实是小孩子才有的脾气,又哪里象是一个堂堂正四品的千户大人?

他拉起朱无能的手,笑着道: “二弟,你是不是饿了?”

一说到“饿”

字,朱无能立时两眼放光,忙不迭地点头: “对对对!

大哥,俺老朱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可狐狸姐姐说,一定要等你回来才能用饭!”

徐恪拍了一下朱无能的头,笑道: “原来,你方才不是想我,是想着早些用饭啊!”

“大哥,咱们还是赶紧开饭吧!”

说话间,两人便一起入到前厅就座。

胡依依也跟着走入前厅,看徐恪与朱无能在一起,这一胖一瘦之相,心下亦不觉莞尔。

她见舒恨天迟迟未肯过来,忙朝后园唤道: “小舒,小舒!

过来吃饭啦!”

“来喽!”

舒恨天不知从哪个角落中倏然现身,走到胡依依身边坐下,他望着满桌的美食珍馐,咽了下口水,笑道: “我的老姐姐,今日你亲自下厨,整的这一桌子好吃的,果然是非同凡响啊!”

“还说哩!”

胡依依打了一下舒恨天欲拿起筷子的手,嗔怪道:“方才你躲哪儿去啦?

这叫了你半天才出来!”

“老姐姐,方才我闻到一股自东面飘来的极强气息,那一股子气息委实是非同寻常,吓得我呀,‘呲溜’一下,找一个地洞就钻了进去!”

“什么气息呀?

竟至于将你吓成这样?!”

胡依依笑着问道,一边还拾起了筷子,招呼徐恪与朱无能,一起开饭。

“那可不得了!

不瞒老姐姐,本书仙活了八百年,这一股气息闻所未闻,其中所蕴道法之力,可说是这天地间莫之能匹呀!

嗯?

不对!

……”

舒恨天正欲吃饭,忽而伸长了鼻子用力嗅闻,又仿佛是循着气息走到了徐恪的身边,在徐恪周身,上上下下仔细嗅了好几遍,弄得徐恪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好听凭舒恨天摆布。

那书仙仔细嗅闻了一会儿,这才道:“我说无病老弟,你方才去了哪儿?

怎地你身上也有这么一股子味儿?”

“什么味儿呀?”

胡依依不禁好奇问道。

舒恨天摆了摆手,还是要听徐恪回答。

徐恪挠了挠自己的前额,有些不明所以,道: “我方才……从青衣卫下值出来,然后路经东市,然后就回家了呀!”

“不对!”

舒恨天一会儿拉扯徐恪的衣衫,一会儿又牵动徐恪的胳膊,伸长鼻子闻了半天,这才言道: “你定是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是以身上才留有这股子气息。

这气息虽已隐隐约约,但尚未散去,就与刚刚从东面飘来的一模一样!”

坐在徐恪身旁的朱无能,已经手拿筷子夹了好几块大肉放入口中,他一边吃,一边却不屑道: “你又不是狗鼻子,你闻得清楚么?!”

舒恨天小眼一翻,反唇相讥道: “谁说狗鼻子就灵敏了?

我们老鼠鼻子,可一点不比他们差!

至少比起你这猪鼻子来,可不知要强上几百倍!”

“俺老朱的鼻子,专能闻好吃的!

哪像你这老鼠鼻子呀,一天到晚就知道往阴沟里钻,闻的都是些狗屎猫尿!”

“你这笨猪,说什么呐!

阴沟里又哪来的狗屎和猫尿?”

舒恨天话刚一说出口,顿觉失言,他心道我这不是又自承终日往阴沟里钻了么?

“好啦好啦!”

这一次轮到徐恪来劝架:“你二人不要再吵了!

书仙老哥,要说我方才见了什么人,我刚才路经东市之时,倒是见了一个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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