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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新时代(1/2)

王元娘为什么让长庚到万年县告状,因为万年县的县令李长宏是宗室子弟,现任老宗正的小孙子,论辈分管新皇叫一声堂兄。

他为人很正直,不苟言笑,后台硬,胆子也大。

别人不敢管的事他敢管,别人不敢说的话他敢说。

原告、被告、海东青都到了万年县衙大堂。

万年县令看着一脸不在乎的小堂弟李九,脸色顿时不好了,把青衣君祠写的状纸念给李九听,问他是否属实。

李九不服气地道:“长宏堂兄,您不知道,不是小弟见鸟起意,而是那只鸟本来就是兄弟的。

是十多年前我家长兄花五十贯钱从靺鞨商人手里买到的。

小弟看了喜欢,磨蹭大哥十来天,他才赏给了小弟。”

李县令听了斥道:“被告,公堂之上,应称本官为李大人。

你哥给了你,跟人家青衣君祠有什么关系?”

李九道:“那只海东青太傲气,天天给小弟一张臭脸,不是嘶叫就是啄人,让小弟打断了它的翅膀和两腿,给扔到郊外去了。

估计是让青衣君祠捡去了,鸟是小弟的,他们捡了别人的财物就截留下来,现在跟他们要钱,不对吗?”

看着李九那胡搅蛮缠的样子,把李县令气得够呛,庆王叔父也太不会管教孩子,这孩子歪成什么样了?

当场把他骂了一顿,说他无理取闹,判给青衣君祠的代表赔礼道歉,罚款十贯赔给青衣君祠。

李九不服气,扯着脖子嚷嚷:“青衣君祠欺负人,说海东青是他们的,有什么证据啊?

喊一声,它能答应吗?”

长庚对着海东青喊了一声:“杰哥,过来。”

那大鸟叫了两声,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把脑袋靠在长庚的腰间磨蹭。

长庚抚摸着海东青的脑袋,满脸讥笑地看李九一眼。

李县令又头痛了,一边是庆王府,一边是驸马府,都是皇亲国戚,向着谁也不对,这个案件为难,可也得判呢。

李九的大哥李长德是庆王世子,一向正直端方,李九很怕这个哥哥。

李九要是敢说是他大哥给他的,估计这事是真的。

关键是李九就算是原来的物主,他不爱惜,把鸟打得半死还扔了,从情理上讲这就是放弃了。

不管是这鸟另投明主,还是青衣君祠主动救助,都可以呀。

这么多年了,归属权根本就说不清楚,就是普通人命案,十年无果也会判为悬案,不再追究。

庆王世子收到李县令的信和判词,笑了笑,回了一信:长宏,确有其事,海东青是本世子赠与幼弟的。

幼弟不是个好主人,不擅驯养,把鸟打得半死,又扔掉了,等同已经放弃,这鸟就跟他无关了。

无论这鸟是不是当年那只,又怎么到了青衣君祠,都应该判给疼爱它的主人。

小弟在青衣君祠打人、搅闹,向人家赔礼道歉,依理赔偿十贯钱不过分。

李九回府后,又被他大哥动了家法,打了二十板子。

晚上这小子趴在床上眼泪巴巴的,他大哥李长德来看他了,李九固执地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他大哥。

李世子笑道:“还生大哥的气呢?

你呀,成天无所事事,跟着那帮狐朋狗友,天天惹是生非的,早晚踢到铁板。

你以为青衣君祠是普通大户吗?

你寻思一下,王家是好惹的吗?”

李九恨道:“王家再厉害,也是皇家的臣子,咱们可是宗亲,还怕他吗?”

李世子有些生气了,叹口气道:“你懂个甚?

王雷的媳妇是大公主,很得皇帝宠爱。

王郡公父子都厉害着呢,杀灭国师一伙,那个干净利索、斩草除根,真叫人心寒。

别人不知,你大嫂是宇文大人家嫡次女,宇文大人负责祥陵工地的,可是知道当时内情的。”

李九哼道:“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不是王大人的功劳,是有邓太后撑腰罢了。”

李世子道:“韦西洲失踪案一直没有着落,连累的韦七娘和她夫君也陷进去了。

阎太仆殿前被群鸦狂袭,阎家因此遭殃,那情形至今记忆犹新。

前几年十四皇子天遣案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呢,今年太子妃和十九公主又在皇庄遭遇狂蜂袭击。

太子妃毁了容貌,只封了个婕妤,十九公主现在还时昏迷时清醒,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呢。”

李九疑惑:“大哥,这些异事跟王家有关系吗?”

李世子叹气:“不知道,不过,这些人在出事之前,多多少少招惹过王家。

韦西洲家大公子与王家三小姐退婚后,韦家夫人小姐把王院长家的贵妾打死了。

阎五公子强追王郡公的嫡女,人家不愿意,他们家还恶语伤人。

十四皇子意图强暴王郡公的嫡女,十九公主是帮凶。

太子妃贪占惜雪金玉店的东西没到手,在十九公主的怂恿下把王郡公的嫡女削发代首。”

李九忽然道:“青衣君祠也邪门,大白天的有六七只大海东青,十几匹狼在暗处守着那株牡丹花王。

小弟刚想刨那花王,这些动物就来攻击,好在它们没有真咬人,只是把我们的衣服都撕咬烂了。”

李世子面色凝重:“看来王家确实很邪门,算你小子命大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干坏事?

说不好哪天就折进去了。

你今年二十六了,媳妇因为难产也死五年了,总是孤家寡人的也不是个事。

回头让母妃给你张罗一个,好好过日子。

再闯祸,把你送回老家去。”

先帝大丧的事了,藩王们纷纷返回封地。

他们也不愿意在都城太多逗留,吴王登基,他们也不用争储位,还是回自己地盘上活着才安心。

过了清明,住在齐王府养老的秦贵妃急病过世,新帝允陪葬于祥陵的妃寝园。

秦氏娘家上交卫军兵权,全族迁往剑南道的姚州。

朝廷在姚州设剑南边防营,秦家主为边防营总督,秦氏子弟皆入营为将官,为东陈驻守,防南诏与南戎作乱。

又过了十日,梁王的曾侧妃以不贤不孝的名义,被宗人府赐毒酒自尽。

曾侧妃的父亲,贬去庭州当同知,长兄贬为庶人,与父同去庭州,无赦不得再回都城。

次兄本是商贾,其子弟不能加科举,不得推荐入朝。

新帝想着曾侧妃的辩解,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了。

曾侧妃辩解:所谓证据都是侧面的,有漏洞。

比如说,这信从天而降,幕后人是谁?

有什么目的?

又是从什么渠道知道这些隐秘的?

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说这信所言都是真的?

然后又说:就算信上写的全是真的,有两件事说秀云有罪。

第一件,说秀云混淆天家血统,证据也不直接。

秦贵妃害人,跟秀云没有直接关系,两个孩子与梁王相像,没血缘怎会相像?

都说捉奸捉双,拿贼拿赃,奸夫是谁?

在什么地方勾搭成奸?

就从那男科圣手的脉案和供词来说,如果有意外呢?

生育之事最是神奇,要是不能治,为何有那么多的男科圣手和妇科圣手?

秦贵妃已死,当年的事死无对证,她的医术高明到什么程度?

那些毒药会不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失效?

人自身会不会重新焕发生机?

至少陛下就恢复正常了。

第二件事,是私铸钱币,更是没有证据,几枚铜钱,可能是从别外来的,可能是梁王和梁王妃做的,她一个侧妃,这些年主要精力全用来培养儿女了,就算是想做,一没有那么大权限,二没有那么多的人手。

皇帝心里清楚,这件事肯定六弟点头了,不然曾侧妃没必要也没能力去做。

龙州数年大旱,百姓十室九空,朝廷也是心中有数。

不过龙州偏远,就是风调雨顺的年景也没什么出息,父皇装糊涂不伸援手。

要是六弟没点手腕,龙州必成死地,这些年他也略有耳闻,是曾侧妃想尽办法,才支撑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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