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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集:寒脉新用(1/2)

寒川暖意,药圃糖香 双生谷的晨雾总带着三分药香,七分甜意。

凌雪站在药圃边,指尖轻扬,淡白色的寒气便顺着指缝漫出,像给刚浇过水的草药披上一层薄纱。

那些娇贵的“凝露草”

叶片上还挂着水珠,被寒气一裹,竟凝在半空不再滴落,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半分。

她偏头看了眼蹲在田埂另一头的凌霜,对方正小心翼翼地将一株“雪绒根”

埋进土里,指尖沾着湿润的黑泥,额角却沁出细汗。

“慢些,”

凌雪扬声,寒气收了收,“这根须碰不得热,你手心温度太高。”

凌霜抬头瞪她,鼻尖沾了点泥灰,倒像是只偷挖了药草的小狐狸:“就你能耐。”

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乖乖停了手,从腰间解下帕子擦手。

帕子是去年江南带来的云锦,上面绣着半朵糖花,另一半被凌雪抢去做了剑穗——姐妹俩总爱这样,什么物件都要分着来,仿佛这样才能证明彼此从未真正分开过。

沈砚之提着竹篮从谷口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凌雪站在晨光里,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白气,像传说中踏雪而来的仙子;凌霜则蹲在田埂上,正对着刚种下的药草念念有词,手指还在泥土里扒拉着什么。

药圃边缘的空地上,摆着个不成形的木架子,上面挂着几串风干的山楂,红得发亮。

“沈大哥。”

凌霜先看见了他,眼睛一亮,起身时带起一阵泥土的腥气,混着草药的清香飘过去。

沈砚之把竹篮递过去,里面是刚蒸好的山药糕,还冒着热气:“歇会儿再弄,刚从厨房拿的,加了你们爱吃的桂花糖。”

他目光扫过药圃,忍不住笑了,“你们这哪是开谷,分明是把江南的糖画铺搬来了。”

可不是么。

正经的药王谷药圃该是规规矩矩分着区域,哪像她们这样,在耐寒草药中间插着几株观赏性的“糖心花”



更别说田埂边还堆着半袋没熬完的麦芽糖,石桌上甚至放着个铜勺,勺底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糖渣。

凌雪哼了一声,指尖一弹,一小团寒气精准地落在沈砚之的衣领里,换来对方一声轻咳。

“总比某些人强,嘴上说我们不务正业,昨天是谁偷偷在药房里磨了半宿的山楂粉?”

沈砚之无奈地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放在石桌上。

那是个药碾子,青石雕琢而成,形状却不是寻常的圆球状,而是做成了铜勺的模样,勺柄处还细致地刻着几道纹路,像极了凌霜画糖龙时握勺的弧度。

凌霜凑过去,手指抚过冰凉的石雕,突然红了眼眶:“你……”

“药房里的碾子太沉,你总说磨药费劲,”

沈砚之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药圃,“这个轻便些,刻成铜勺的样子,磨药的时候看着也顺心。”

他顿了顿,补充道,“昨天试了试,磨山楂粉正好。”

凌雪看着那把“铜勺”

药碾子,突然笑出声:“沈砚之,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怕是跟师父学的。”

沈砚之也笑了。

阳光穿过他的发梢,落在药圃里,将那些带着寒气的草药照得透亮。

谁能想到,当年在寒川之巅浴血奋战的寒川剑主,如今会在这里研究如何用寒气给草药保鲜?

又谁能想到,曾被子蛊折磨得痛不欲生的药王谷传人,会蹲在田埂上,哼着江南小调种药草?

一切都像那场融化的寒冰,在不知不觉中,流淌成了温暖的河。

凌雪的寒脉能自由掌控,是三个月前的事。

那天她在谷后练习剑法,剑尖划破晨露的瞬间,突然感觉到体内的寒气不再像从前那样横冲直撞。

它们像被驯服的溪流,顺着经脉缓缓流淌,甚至能随着她的心意,凝聚在指尖,或是散入风中。

她欣喜若狂,第一时间就跑去告诉凌霜。

彼时凌霜正在晾晒草药,听她说完,手里的药篓“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扑过来抓住她的手,声音都在发颤:“真的?

你试试,给这株‘火莲子’降降温,它快被晒蔫了。”

凌雪深吸一口气,凝神聚力。

淡白色的寒气从指尖溢出,轻轻笼罩住那株火红的草药。

不过片刻,原本有些萎靡的叶片便舒展开来,连颜色都鲜亮了几分。

凌霜看着那株火莲子,又看看凌雪,突然抱着她哭了。

这些年,凌雪为了压制寒脉,不知吃了多少苦。

寒川剑谱上的法子虽能缓解,却终究是治标不治本,每逢月圆之夜,她还是会疼得辗转难眠。

凌霜总说要寻遍天下奇药为她根治,却被她笑着驳回:“这点痛算什么,当年你被子蛊折磨的时候,可比我惨多了。”

姐妹俩总是这样,把最温柔的一面给对方,把伤痛藏在自己心里。

自那以后,凌雪便开始琢磨着怎么用寒脉做些正经事。

她试着给药房里需要冷藏的药材降温,试着在酷暑天给谷里的弟子们送来一丝清凉,直到有天看到凌霜对着几株刚从江南运来的“水心草”

发愁——这草娇气,需得在恒温的环境里才能存活,双生谷虽有寒川的凉意,却总难控制得恰到好处。

“我试试。”

凌雪走上前,指尖轻点,寒气如细密的网,将那几株水心草罩住。

她控制着寒气的浓度,既不让草叶结冰,又能保持恒定的低温。

不过半个时辰,原本有些发黄的水心草便恢复了翠绿。

凌霜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福至心灵:“雪儿,我们开辟个药圃吧,专门种这些娇贵的草药,由你用寒脉保鲜,我来照料它们。”

于是便有了如今这片热闹的药圃。

凌雪负责调控温度,凌霜则研究着哪些草药耐寒,哪些能与寒气相辅相成。

她甚至从药王谷的旧部那里寻来了几种罕见的耐寒药草种子,播撒在田埂边,说要让它们与寒脉“互相照应”



沈砚之嘴上打趣她们把药圃变成了糖画铺,行动上却比谁都支持。

他不仅做了铜勺药碾子,还在药圃旁搭了个凉棚,棚下支着石桌石凳,方便她们累了歇息。

凉棚的柱子上,还挂着凌雪亲手刻的木牌,上面写着“寒暖相济”

四个字,笔锋凌厉,却透着难得的温柔。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

凌雪坐在凉棚下,看着凌霜在药圃里忙碌。

对方不知从哪里弄来些花籽,正往耐寒药草的间隙里撒。

“你种的什么?”

凌雪扬声问。

“糖花籽,”

凌霜头也不抬,“江南来的老花农说,这花结的籽能榨糖,味道跟麦芽糖一样。”

凌雪失笑:“你真是三句话不离糖。”

话虽如此,她还是凝聚起一丝寒气,轻轻拂过那些刚埋下花籽的土壤——她知道,凌霜嘴上说要榨糖,其实是记得她小时候最爱看糖花绽放的模样。

沈砚之端着两碗酸梅汤走过来,放在石桌上。

“刚从井里镇过的,解解暑。”

他看着药圃里那抹忙碌的身影,又看看凉棚下含笑的凌雪,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前几日收到江湖上的消息,说咱们双生谷的药,比影阁当年的毒药还出名。”

“那是自然,”

凌雪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甜意,“我们的药能救人,他们的药只会害人,怎么能一样?”

“可不是么,”

凌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额角的汗还没擦干,伸手就去拿另一碗酸梅汤,“对了,沈大哥,上次你说要改良药炉,进展怎么样了?

我想着,要是能做出恒温的药炉,熬制那些需要精准控温的药膏,就能事半功倍了。”

沈砚之点头:“已经画出图纸了,就是有些部件需要寒川的玄铁来做,才能耐得住高温和低温交替。

过几日我去趟寒川,顺便看看那边的山楂林长得如何了。”

提到山楂林,凌霜眼睛亮了:“记得多摘些回来,我想做山楂糖糕,上次做的被那帮小徒弟抢光了。”

“还有我那串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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