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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依依惜别(3/6)

我们虽说攀亲带故,也算熟人,可干爹不说,我们也便不知道。”

宋徽宗命人收好三图,回过头叹道:“如此说来,蔡京、童贯便是戏弄于朕。

他们可是说老种将军心甘情愿进献宝物。

听你们一说,便大不相同。”

费无极道:“如若不是皇上那日提及,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我们也纳闷,多年以前只是听师父说。

此番进京,从未听干爹说过。

他或许不想让我们为此烦恼,便这般隐瞒了。”

张明远听到这“隐瞒”

二字便偷偷瞟了一眼宋徽宗。

宋徽宗也听到了这两个字,但无动于衷,不以为然。

张明远寻思道:“何不乘此机会,点拨一番皇上。

如若他明白了,那再好不过。”

计下已定,便道:“陛下,明远想讲个故事,不知意下如何?”

宋徽宗点了点头,笑道:“明远如何这般客气,但说无妨。

李邦彦爱讲荤段子,朕早已听腻了。

你讲些好故事,朕也洗洗耳朵。”

费无极道:“李大人的荤段子,我也会讲。

不过讲多了,可就乏味无聊。”

宋徽宗问道:“无极也会荤段子,朕看你还是别学李邦彦。

朕又不是不知道,李邦彦本不学无术。

可他为朕解闷,也算一个开心果。

你们哪里知道,做皇帝,一年四季皆要面对江山社稷。

公务繁忙,琐事太多。

黄河发大水,朕都要操心。

你们哪里知道其中的滋味。

寻常百姓家却逍遥快活。

远离黄河的成都,无旱涝之灾,便是神仙所在。

如若不是做皇帝,朕很想去成都走一遭。

听说成都府很是个归园田居的好去处。

苏东坡从川中来,如若不是川中山水养育,如何会妙笔生花,写出锦绣文章。”

张明远道:“我也很喜欢成都府,诸葛孔明、杜工部,他们都在那边留下许多故事。”

听张明远话语,宋徽宗若有所思,对成都府心驰神往开来,片刻,缓过神来,笑道:“明远不是要讲故事么,为何不讲?”

张明远道:“我有一个故事,如若言语不周,还望陛下见谅。”

宋徽宗道:“何必吞吞吐吐,但说无妨,朕不会介意。

如今我三人之外,并无旁人。”

张明远道:“真宗皇帝大中祥符九年的夏天,全国许多地方出现严重蝗灾,来势凶猛,危害极大。

官员们纷纷说,蝗虫集体自杀了。

有的说蝗虫都害怕圣上的神威,纷纷自杀,遍地都是蝗虫尸体。

有的说,无数蝗虫改变了口味,每日只喝水,不吃庄稼。

有的说蝗虫在天空飞行时,忽然遭遇到一股神奇的魔力,自己就死了,这是神仙在帮助我大宋消灭蝗虫。

更让真宗皇帝喜出望外的是,苏州官员的奏折中说,蝗虫们害怕皇上的龙威,它们又为了讨好皇上,选择到风景秀丽的太湖里群体自杀,实乃祥瑞。”

宋徽宗叹道:“这故事,朕也听说过。

荒唐可笑,皆是乱臣贼子蒙蔽圣听,其心可诛。”

费无极道:“谁说不是,真宗皇帝也算一代雄主,他封禅泰山,可谓不世之功。

如若不是乱臣贼子兴风作浪,如何会被这等荒唐之事蒙蔽圣听。”

话虽如此,心中却另一番光景,寻思开来,真宗皇帝封禅泰山,实乃儿戏。

连他这样的皇帝都封禅泰山,恐怕后世的皇帝便不会再去泰山了。

世人皆知,泰山可是被马屁给熏臭了。

“不知皇上可知西北军情如何?”

张明远眨了眨眼睛,神情肃穆之际,缓缓试探道。

宋徽宗道:“蔡京和童贯说,大获全胜,不过朕也怀疑有假。

童贯总是催促军饷,就是不见俘虏西夏大将,押解进京。

朕便知道定有隐情。

此番你们前往西夏,便可探知一二。

回来也好如实禀报,朕当了然不惑。

这些年来,蔡京卖官鬻爵,童贯克扣军饷,朕如何不知。

但朝廷用人之际,不好随意裁撤。

蔡京年龄大了,朕每次对他说话颇为费力。

该考虑让他颐养天年了。

安济坊那边蔡京理当去操办才是。”

费无极问道:“陛下,何谓安济坊?”

宋徽宗介绍道:“年老体衰,便是孤寡老人。

朝廷不能见死不救,朕听从蔡京建议,在东京郊野修建几所安济坊,意在让孤寡老人不至于无人照料,流离失所。

蔡京在朱仙镇便有几所安济坊,那些庄园也算派上了大用场。

此乃以孝治天下,便可安抚民心。”

张明远道:“陛下,听说太学生今年也扩招了?”

宋徽宗点了点头,笑道:“太祖皇帝要与士大夫共天下,朕便谨遵遗训,亲力亲为。

扩招太学生,让天下学子为朝廷所用。

老人和青春俊杰都安置妥当,商人忙于做买卖,工匠忙于修建园林,农夫忙于耕地。

犯上作乱便无从谈起,岂不各得所宜,皆大欢喜。”

费无极纳闷道:“陛下,那‘花石纲’又当如何?”

宋徽宗道:“蔡京说,黎民百姓不会介意几块石头,故而朕专门命人操办,不曾打扰百姓。

至于为何搞的满城风雨,流言蜚语。

想必也是蔡京他们的手下笨手笨脚不会办事,难免有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之徒,便坏了朝廷名声,乱了国家法度,扰了民间清净。

实乃百姓冤枉朕了,朕心中苦闷,无人得知,如之奈何?”

张明远点了点头,将信将疑。

费无极道:“‘稻田务’和‘造作局’,还有‘应奉局’,又是怎么回事?

还望陛下说说看。”

宋徽宗叹道:“皆是利国利民之举,以后你们便会知道。”

不觉一脸不悦,张明远、费无极这才感觉自己有些唐突。

眼前之人虽说对他们很是客气,但毕竟是皇帝。

伴君如伴虎,便是此时此刻,张明远和费无极的真情实感。

不由不寒而栗,缓缓低下头去,顿时默然不语。

宋徽宗见二人目瞪口呆之际低下头去,便笑道:“你们方才好似审讯犯人一般,朕倍感不适。”

张明远、费无极吓得脸色煞白,随即跪拜于地。

宋徽宗一怔,缓过神来,马上一一扶起,安抚道:“不必如此,我三人眼下只论友情,不论尊卑贵贱。”

费无极这才如释重负,笑道:“我们恐怕此生无缘官场,逍遥自在惯了,受不得半点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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