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新阴谋初现端倪(1/2)
丁义珍的脚步在东湖新区的水泥路上敲出轻重不一的节奏。
夜风从巷口斜穿过来,吹得他外套下摆微微翻动。
他没带伞,也没穿大衣,就这么一路走过来,手里捏着一张刚从居民手里接过的联名信草稿。
纸是打印的,格式整齐,措辞讲究,像是有人专门写好再发下来的。
“丁市长,我们不是闹事,就是想讨个公道。”
站在临时搭起的铁皮棚子前,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说得声情并茂,“十年前说补八十万,现在物价翻了三倍,难道我们还得按老标准来?”
丁义珍没接话,低头看信。
三十七个签名,笔迹各异,但内容清一色写着“要求重审旧改补偿方案”
。
他翻到背面,发现角落印着一行小字:“参考模板——阳光三区维权组”
。
他抬眼扫了圈人群。
这地方他昨天来过,当时没人提补偿翻倍的事。
今天倒好,连口号都统一了。
“您是哪个单位退休的?”
他问夹克男。
“市政设计院,九七年下岗。”
对方答得利索。
丁义珍点点头,把信折好塞进衣兜。
“行,我记下了。
明天上午,信访局会派人来登记诉求。”
他转身要走,眼角余光却瞥见人群后头,另一个穿蓝衬衫的男人正悄悄收起手机。
那人他见过——上午在阳光街道,下午在城西社区,现在又出现在这儿,每次都站在外围,不说话,只点头。
他没停步,脚步也没变,只是悄悄对身后秘书比了个手势:拍下来,传给安欣。
手机震动得有点急。
他边走边掏出来,是安欣发来的照片,附了一行字:“三人暂住登记信息虚假,其中一名用的是三年前注销的身份证号。
通信记录显示,他们最近频繁拨打一个加密号码,归属地在境外,但信号中转站设在京海南郊。”
丁义珍停下,站在路灯下回拨过去。
“那个号码……查到源头了吗?”
“还没打通实链。”
安欣声音压得很低,“但它曾经出现在赵立冬前秘书的备份通讯录里,标记为‘项目顾问’。
我们比对了近七天的基站数据,这三个家伙每次开会前,都会靠近那个信号源。”
“清心居那边呢?”
“李响带人盯了一下午。
那三人今晚八点左右进了茶楼后门,待了四十分钟。
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牛皮纸袋。”
丁义珍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戳。
八点零七分,正是他在阳光街道处理完水管抢修、准备出发来东湖的时候。
他把手机收起来,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临时指挥帐篷。
灯还亮着,值班员正趴在桌上写汇报。
“通知李响,别跟太紧。”
他说,“让他们继续活动,但我要知道他们回去后见了谁,说了什么。”
说完他转身往帐篷走,脚步比刚才沉了些。
帐篷里,钟小艾已经等在那儿了,手里拿着一台平板,屏幕上滚动着几段录音波形。
“我做了语音分析。”
她抬头,“三个不同社区的集会录音里,有七句话完全一致,包括‘政府拖了十年,我们不能再等’‘补偿不是施舍,是权利’这些话。
语速、停顿、重音都像一个人教的。”
丁义珍坐下来,接过平板,点开其中一段。
“……我们不是刁民,我们是被逼的!”
录音里的声音激昂,“只要人够多,他们就得低头!”
他听完,没说话,又点开另一段。
还是这句话,只是换了个嗓音,背景嘈杂些。
“像不像培训过的?”
钟小艾问。
“像。”
丁义珍把平板还给她,“但问题不在话术,而在谁在背后组织。
这些人不是自发聚集,是有人在定点投放情绪。”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的地图前。
东湖、阳光、城西——三个点,正好连成一个三角,而中心位置,就是市政府。
“这不是维权。”
他手指在地图上划了圈,“是测试。
他们在试,用同样的剧本,能不能在不同地方点燃火苗。”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李响掀帘进来,脸上带着夜露的湿气。
“查到了。”
他直接说,“那三人住的地方不是出租屋,是城南老街一栋废弃办公楼的三层。
楼没电,但昨晚有人拉了临时线路进去。
监控拍到他们今晚又回去了,还带了个穿黑风衣的。”
“脸能看清吗?”
“角度不行。
但身形……有点像赵立冬以前的法律顾问,姓陈,去年辞职后就没了消息。”
丁义珍眯了下眼。
那个陈律师,曾在赵立冬主导的旧改项目中负责法律兜底,后来因涉嫌伪造居民签字被停职调查,最后不了了之。
“先不惊动。”
他说,“让技术组调最近七天所有进出城南的车辆记录,重点查夜间出入那栋楼的。
另外,安排无人机低空飞一次,拍建筑结构变化。”
李响点头要走,又被叫住。
“记住,别用警用设备靠近。
用民用牌照车,穿便装,像查水电的。”
等帐篷里只剩他和钟小艾,丁义珍才低声问:“网上有动静吗?”
“有。”
她打开另一个界面,“今晚上,本地论坛出现了三篇几乎一模一样的帖子,标题都是‘京海旧改黑幕:十年不补,百姓何辜’。
发布时间间隔十分钟,ip地址分布在不同区,但发帖设备型号一致,都是同一款境外翻墙手机。”
丁义珍冷笑了一声。
“节奏太整齐了。
白天线下煽动,晚上网上造势,还有专人写稿、统一发布。
这不是群众自发,是有人在搞认知战。”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然后圈出“补偿翻倍”
“集体上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