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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赵家再使阴谋计(1/2)

银行系统的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丁义珍盯着手机屏幕,确认最后那家企业撤回了提现申请。

他把手机翻过来,面朝下扣在桌面上,没说话,也没动。

办公室的灯亮着,窗外的夜色压得很低,远处工地的塔吊还在转,红灯一闪一闪,像城市没睡的眼睛。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刚送来的信访简报。

翻了两页,眉头慢慢皱起来。

“东区化工厂异味投诉,单日接到三十七起?”

他自言自语,“环保局监测数据呢?”

电话拨通环保局值班室,对方回答:当天空气质量正常,硫化物、pm2.

5均未超标,厂区周边巡查无异常排放。

丁义珍挂了电话,又调出网络舆情日报。

屏幕上,“南湖拆迁补偿不公”

“老城区改造十年无进展”

几个词条热度上升,集中在几个本地社区论坛,发帖时间集中在凌晨一点到三点,内容高度雷同,语气激动,但用词像是抄的。

他点开其中一篇,标题是《我们不是被遗忘的人》,正文列举了五项“政府失信行为”

,每一条都带着情绪,但没有新信息,更像是把过去几年的旧账翻出来重新编排。

更奇怪的是,这些帖子的转发路径很集中——几乎都是从一个叫“京海民生关注组”

的微信群扩散出来的,而这个群,不在任何公开社交平台能搜到。

他拿起座机,拨通王大陆的号码。

“老王,最近三天,东区和老城有没有人组织居民开会?

特别是关于拆迁、污染这些事的?”

王大陆在那边翻了翻记录:“有两个社区报上来,说有居民自发聚在广场讨论,社区干部去劝过,没闹事,就散了。”

“自发?”

丁义珍问,“谁组织的?

有没有登记?”

“没登记,说是街坊拉街坊,聊两句就走。”

“车呢?

有没有陌生车辆在附近停留?”

王大陆愣了一下:“这……得查监控。”

“去查。”

丁义珍声音不高,“特别是那种没挂牌的商务车,或者车窗贴深膜的。

盯一下他们是不是提前到,发完东西就走。”

电话挂了,丁义珍转身走到墙边的电子屏前,调出城市监控系统。

他让技术员把过去七十二小时里,所有在社区公告栏、广场、菜市场附近停车超过十分钟的车辆标记出来。

筛选条件加了三条:无牌、遮挡号牌、车窗贴膜过深。

结果跳出来:三起。

第一起,前天晚上九点,一辆银色商务车停在东区胜利路菜市场外,一名穿灰色夹克的男子下车,在公告栏贴了两张纸,十分钟后离开。

车没挂牌,但监控拍到副驾位置放着一个印有“宏远物业”

字样的文件袋。

第二起,昨天下午四点,同一辆车出现在老城区解放街社区活动中心外,夹克男再次下车,这次他没贴东西,而是和几个老人说话,手里拿着一叠纸,像在发传单。

五分钟后,车迅速驶离。

第三起,今天凌晨一点十五分,车停在南湖街道办门口,夹克男把一叠材料塞进信访信箱,然后离开。

丁义珍盯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技术组,把这辆车的行驶轨迹调出来,重点看它从哪来,回哪去。

另外,把夹克男的脸部图像提出来,做模糊比对,看看有没有在其他敏感区域出现过。”

“要不要通知辖区派出所查一下?”

技术员问。

“不。”

丁义珍摇头,“现在打草惊蛇,后面就难挖了。

这车敢这么干,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先盯,不跟,不查,只记。”

他回到办公桌前,打开公安内网的信访登记系统,输入“东区化工厂”

“异味投诉”

等关键词,筛选近三天的来电记录。

三十七起投诉,三十一起是不同号码打给环保局,五起打给市长热线,一起打给纪委,举报“相关部门包庇污染企业”



他一条条看,发现三十一起环保投诉中,有二十八个号码是虚拟运营商号段,注册地在外省,且多数号码只打过这一次电话。

“不是群众自发。”

他低声说,“是有人统一买号,统一拨号,统一话术。”

他合上电脑,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上一次,赵家玩的是资金和舆论,这次换了个打法——用民生问题当刀,拿群众情绪当火,一点一点烧政府的公信力。

手法更隐蔽,风险更低,一旦闹大,还能装无辜:“我们只是关心百姓疾苦。”

他睁开眼,拿起手机,拨通钟小艾的号码。

“小艾,帮我查一下赵立冬最近两周的私人会客记录,特别是非工作时间见的‘老朋友’。

有没有约在茶楼、会所,或者他家附近的咖啡馆?”

钟小艾在那边问:“需要走正式流程吗?”

“不走。”

丁义珍说,“你私下问,别留痕迹。

查到了先别动,等我下一步指示。”

电话挂了,他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赵家未罢休,换刀了——从金融到民生,从网络到街头。”

然后又补了一句:“问题不在问题本身,而在谁在提问题。”

他盯着这两行字,忽然笑了下。

笑完,他起身走到文件柜前,取出一个灰色加密档案袋,把刚才的监控截图、信访记录、舆情数据全部打印出来,装进去,封好,在封口处签了名,写上“内部备查,限阅三人”



他把档案袋锁进抽屉,重新坐回椅子上。

手机震动,是王大陆回信。

“丁市长,查了。

那辆商务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城西停车场,车牌还是没挂。

但有个细节——车尾贴着一张年检贴纸,日期是去年十二月,检测站是‘京北机动车检测中心’。”

丁义珍眼神一动。

京北检测中心,是赵立冬表弟开的公司下属单位。

他没立刻下令,也没再打电话。

而是打开市委近期会议纪要,翻到赵立冬的发言记录。

上周的常委会上,赵立冬说:“我们要高度重视群众的历史遗留问题,不能总用‘发展’两个字压住‘公平’。

老百姓等了十年,不能再等了。”

当时听起来,像是在呼吁民生,现在看,更像是在铺路。

丁义珍把会议记录关掉,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知道,这波风不是自然刮起来的。

是有人蹲在暗处,拿旧伤疤当鼓,一下一下敲,等着鼓破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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