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暗中调查摸底细(1/2)
丁义珍把手机收进包里,脸都没抬。
李宏伟那帮人还堵在路上,钢管在手,对讲机捏得死紧,等着他炸。
“调头。”
司机愣了:“真走?”
“不走等他们请吃饭?”
车缓缓后退,泥路窄,退得慢。
李宏伟站在车头,嘴咧着,像是赢了。
丁义珍透过车窗看他,眼神像看一块路边的烂木头,没情绪,也没火气。
车拐出两公里,停在邻村小学门口。
丁义珍下车,摘了领带塞进包里,外套脱了搭在胳膊上,衬衫袖子卷到肘,拎着公文包的手换到左手,整个人从“常务副市长”
变成了“跑业务的中年男人”
。
“你先回。”
他对司机说,“晚上七点,老地方接我。”
司机走后,他沿着土路往莽村绕,专挑没监控的小道。
半小时后,从村后一条排水沟边上翻墙进了村,鞋上沾了泥,裤脚蹭了灰,活像个收旧货的。
他先去了废品站。
老头还在剪铜丝,头都没抬:“又来了?
不是说了不收外人?”
丁义珍蹲下,掏出一包红塔山,抽一根递过去:“叔,我不是租房的。
我是做废品回收的,北边几个厂子我都熟,铜价比这儿高两毛。”
老头眯眼看他:“你这身板,不像干这行的。”
“我以前在钢厂扛过包。”
丁义珍咧嘴一笑,“后来厂子倒了,只好改行。”
老头没接烟,但也没赶人。
丁义珍自己点上,蹲着吸了一口:“你们这儿,收东西得交费?”
老头眼神一沉:“谁告诉你的?”
“刚才路过一家小卖部,老板说的。
说每周交二百,不然晚上电就停了。”
老头冷笑:“他倒敢说。
前天他家冰柜让人砸了,就因为拖了三天没交。”
“这钱交给谁?”
“宏达服务队。”
老头吐了口烟,“李宏伟的队伍。”
“听着像正规公司。”
“注册了,营业执照也有,法人是李宏伟他舅。
其实就是收保护费的壳子。”
丁义珍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记了两笔:“那要是我不交呢?”
“那你连废品都收不走。”
老头指了指沟边一辆三轮,“上个月有个安徽人,收了半车铁,刚出村口,轮胎全被人扎了。
第二天他车就烧了。”
“报警了?”
“报了。
派出所来人看了看,说‘民间纠纷,自行调解’。”
丁义珍笑了:“调解?
怎么调?”
“赔李宏伟八百,写个保证书,说以后绝不进村收货。”
他合上本子,又问:“村里谁说了算?
李宏伟?”
“他算个屁。”
老头压低声音,“他爹李有田,才是真老大。
六十年代的老党员,七十年代民兵连长,现在虽然退了,但村委开会,他不点头,谁都不敢拍板。
赵立冬上任那年,还亲自来给他拜年。”
丁义珍眉毛一挑:“市长?”
“嗯。
带着水果和烟酒,笑得跟亲儿子似的。”
老头冷笑,“你说这村,谁敢惹?”
丁义珍没再问,抽完烟,把烟头踩灭,起身走了。
他没直接出村,而是转去小卖部买烟。
柜台后是个中年女人,见他进来,下意识看了眼门外。
丁义珍掏出五十:“来包玉溪。”
女人找钱时,他瞥见柜台底下压着一张手写账单,上面写着: “宏达服务队,维修费,300元”
“同日,安保费,200元”
“水电维护,100元”
他多看了两眼,女人立刻把账单抽走塞进抽屉。
“你家这费不少啊。”
丁义珍随口说。
“村里统一收的。”
女人低着头,“不交不行。”
“这宏达服务队,真干事吗?”
“干。”
女人冷笑,“半夜砸你门,算不算干事?”
丁义珍没再问,拎着烟走了。
他顺着村道往里走,路过一家面馆,招牌写着“徐记面馆,十年老店”
。
门口停着两辆黑色轿车,车牌被泥糊了。
店里人不少,但气氛闷,没人说话。
几个穿黑夹克的年轻人坐在角落,手臂上纹着青龙和刀疤。
他进去,要了碗牛肉面。
面端上来,他慢慢吃,眼睛扫着店。
后厨门口有个小门,帘子一掀,常有穿西装的男人进出,手里拎着文件袋。
有一次,一个穿皮鞋的出来,鞋底沾着泥,像是刚从工地回来。
邻桌两个中年男人在聊天。
“徐老板这回又拿了个拆迁单。”
一个说。
“哪个?”
“东区那片老厂房,听说补偿款三亿,他公司中标。”
“他哪来的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