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宗门任务(2/3)
“如果没有人能做到呢?”
我低声问。
“那么森之卡将永远停留在残缺状态,世界也会继续在缓慢死去中循环。”
他说,“但现在,有希望了。”
他指向晶石内部。
画面切换:阿芜独自坐在北岭断崖边,手中捧着一本旧日记,封面写着“秩序复兴会内部档案”
。
她一页页翻看,眼神从愤怒到震惊,再到茫然。
最后一页记录着一段视频日志:一名黑衣首领跪在焚毁的林地前,撕碎了自己的徽章,说:“我们以为控制一切就能避免灾难,可其实……我们才是灾难本身。”
而阿芜的眼角,滑下一滴泪。
不是因悲伤,而是因理解。
“她已经开始走了。”
小男孩说,“但她需要引导。
您必须帮她完成最后一课。”
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为什么选我?
我已经退场了。”
“因为您是唯一一个既握过力量,又主动放手的人。”
他看着我,“您不怕失控,也不贪恋权威。
您教会阿芜的第一件事,就是承认无力。
而现在,您要教会她的最后一件事,是??
即便无力,也要尝试去爱。”
风穿过磨坊,吹动我的衣角。
我闭上眼,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我站在终焉之塔废墟上,手中握着即将自毁的主控芯片。
当时有人问我:“你不恨吗?”
我说:“恨有什么用?
我要做的,是让后来的孩子不必再恨。”
原来,那便是最初的宽恕。
睁开眼,我对小男孩点头:“我答应你。”
他笑了,身影渐渐透明。
临消失前,留下一句话:“记住,真正的卡池,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它只是暂时,托付给愿意为之哭泣的人。”
晶石光芒渐弱,最终归于沉寂。
我蹲下身,将手掌贴在地面。
泥土温润,隐约能感觉到地下根系的律动,像是无数细小的心跳在传递信息。
我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一次交接。
第二天清晨,我召集全村孩子来到共生学堂。
阿芜坐在第一排,手里依旧攥着那片枯叶,但神情明显不同了??
多了几分思索,少了几分执拗。
我把昨晚的经历如实相告,包括共感场的显现、终焉之塔的秘密,以及最后一份哀悼证明的意义。
她说完久久不语。
良久,她问:“您是说……我要为那些想杀我的人,流泪?”
“不是为了他们。”
我说,“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不让仇恨成为你体内另一片荒漠。”
她低下头,手指摩挲着枯叶边缘:“可他们毁掉的不只是树……还有家、记忆、整个生态系统。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绿荫。”
“所以更需要有人记得,他们也曾是孩子。”
我说,“就像你一样,曾经被人叫做‘野草’,也被抛弃过。
可你选择了生长,而不是焚烧。”
她抬起头,眼中已有水光。
三天后,她出发了。
目的地是南方边境的“灰域”
??
那里曾是秩序复兴会的训练基地,如今已被遗弃,土地重度污染,连雨水都会腐蚀皮肤。
据档案记载,当年参与袭击村庄的黑衣人,大多来自这个营地。
我没有随行,只给了她两样东西:一是那本黑衣首领的日志复印件,二是我年轻时佩戴的一枚铜哨。
哨子早已哑火,但我告诉她:“当你觉得撑不住的时候,就吹它。
不一定有人听见,但风会记得。”
一个月过去,杳无音讯。
村民开始担忧,有人说她被俘了,有人说她背叛了初衷。
唯有那画画的小男孩每天傍晚都来我家门前坐着,一句话不说,只是画着同样的场景:一个人站在废墟中,手中捧着一朵刚发芽的花。
直到第四十一天夜里,铜哨突然响起。
不是真声,而是在我梦中回荡。
紧接着,我看见一片灰烬之地,阿芜跪坐在中央,浑身污泥,衣服破损,怀里紧紧抱着一具尸体??
正是那位黑衣首领。
他胸前插着匕首,显然是死于内部清洗。
而她正用自己的血混着雨水,一遍遍涂抹在他冰冷的脸颊上,嘴里轻声说着什么。
然后,她哭了。
不是嚎啕,不是宣泄,而是一种极安静的流泪。
泪水滴落在焦土上,竟冒出丝丝白气,仿佛灼热的地面也在回应这份温度。
就在那一刻,天空裂开一道缝隙。
不是闪电,也不是云层分开,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开启”
。
一道柔和的绿光从中垂落,笼罩住她的身体。
她手中的枯叶瞬间化为粉尘,随风飘散,而在她背后,缓缓浮现出一片虚影??
那是整座终焉之塔复苏的模样,塔身缠满藤蔓,顶端盛开着一朵巨大的水晶花。
三份哀悼证明,集齐了。
我猛然惊醒,发现窗外天际泛起奇异霞光,不是朝霞,而是一种流动的翡翠色辉芒,正以我们村庄为中心,向四方扩散。
与此同时,全球监测网同时报警:共感场强度提升三百倍!
沙漠绿洲面积一夜之间扩大五倍,冻土带出现稳定生态链,城市裂缝中的荧光苔藓开始分泌氧气…… 科学家们惊呼:“这不是自然现象,是系统级重启!”
但他们不知道,这背后只有一个少女的眼泪。
两个月后,阿芜归来。
她瘦了许多,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明。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枚新生的种子放在我掌心??
它通体碧绿,内部仿佛有星辰流转,轻轻一碰,便传来细微的吟唱声。
“它叫‘新约’。”
她终于开口,“森之卡完成了使命,现在,它要变成另一种存在形式??
不再绑定个人,而是融入大地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