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深紫卡「古龙真主」(2/3)
消息传开,竟有上百人徒步前往。
有觉醒者,也有普通人;有曾被驱逐的异类,也有厌倦权力的游戏者。
他们在沙地上写字,在石板上刻誓,在篝火旁讲述自己的失败与悔恨。
那所学校没有课程表,只有每日清晨的一问:“今天,你想成为谁的光?”
而与此同时,南方的“光之子民”
彻底解体。
曾经不可一世的首领被揭发伪造神迹,利用幻象操控人心,最终在一场公开对质中崩溃。
他跪在地上嘶吼:“我只是想被爱!
我只是不想再做一个普通人!”
台下寂静无声。
直到一个曾被他洗脑的老妇走上前,轻轻抱住他:“我们都想被看见。
但这不该靠谎言。”
后来,那片土地改建为“省视园”
,园中立碑,铭文仅八字:“**光需自省,方能照人。
**”
风暴并未就此停歇。
东海之上,一座浮岛悄然浮现。
据渔民描述,那岛由珊瑚与沉船构成,表面覆盖着会呼吸的蓝绿色晶体,夜晚发出脉动般的柔光。
更诡异的是,靠近的船只上,所有觉醒者的能力都会暂时失效,仿佛被某种更高意志屏蔽。
探险队三次登岛,皆无功而返。
第四次,一名女性水之觉醒者独自前往。
她在岛上待了七天,归来时失语半月,康复后只留下一句话:“它在等待一个不说‘我拥有力量’,而说‘我愿交付力量’的人。”
消息传到我耳中时,正值秋雨连绵。
我取出那本妹妹留下的童话集,翻到《提灯的小狐狸》最后一页。
不知何时,有人用极细的笔迹在空白处添了一段续写: > “多年后,小狐狸老了,灯也锈了。
> 一群年轻动物问他:‘你还敢走进暴风雨吗?
’ > 他摇头。
> ‘那你教会了多少人点灯?
’ > 他笑了:‘我不教。
我只是把火种放进风里。
’”
我合上书,望向窗外雨幕。
第二日清晨,我收拾行装。
小禾闻讯赶来:“您要去浮岛?”
“不是我去。”
我说,“是我该放手了。”
“可传说说……只有真正理解契约本质的人才能唤醒它。”
“那就不该由我完成。”
我将钥匙交给村长,是学堂的门锁钥匙,“告诉孩子们,老师去旅行了。
若有人问起,就说那个曾经背负一切的人,终于学会了相信别人。”
我步行十里,来到渡口。
没有舟船相迎,只有一叶扁舟随波漂来,船上空无一人,却摆着一杯温茶,袅袅升腾。
我踏上船,木板吱呀作响。
风起,帆自扬。
沿途所见,皆是新生。
内陆河畔,出现了自发组织的“净流队”
,昼夜轮班监测水质,成员全是曾因污染致病的家庭。
高原雪线,牧民们用风之感应编织预警网,提前疏散雪崩区域。
就连最偏远的山村,也开始实行“契约轮值制”
:每月推选一人承担公共事务,不凭能力,而由抽签与自愿结合,任期结束全村评议。
人们不再追问“谁最强”
,而是习惯说:“谁能为此负责?”
十日后,船抵浮岛。
我赤脚踏上晶体地面,寒意直透骨髓。
四周寂静,唯有脚下传来微弱心跳般的震动,如同大地在低语。
我盘膝坐下,闭目。
不召唤火焰,不引动雷鸣,不借用任何一丝誓约之力。
我只是坐在那里,像个普通老人,听着海浪拍打礁石,想着村里孩子的笑脸,忆起母亲织毛衣时的哼唱,想起妹妹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哥哥,你要活得轻松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晶体开始发光。
一圈圈涟漪自中心扩散,蓝绿交映,宛如星河倒悬。
空中浮现出六道虚影??
火、冰、水、雷、风、森,依次显现,向我微微躬身,而后转向东方。
第七道光影缓缓凝聚,却没有固定形态。
它时而是我,时而是小禾,时而是那个盲童,是聋哑少女,是老农夫,是会计,是千万未曾留名之人。
浮岛中央升起一座石碑,通体透明,内部似有液体流动。
碑面无字,却在我注视之下,渐渐浮现出一行行陌生文字,又迅速转化为我能读懂的语言: > **“第一律:力量不属于任何人。”
** > **“第二律:承诺比能力更重要。”
** > **“第三律:允许他人犯错,如同允许自己成长。”
** > **“第四律:真正的觉醒,始于放弃控制的勇气。”
** 每出现一条,岛屿便震动一次,光芒增强一分。
到最后,整座岛如同一颗苏醒的心脏,搏动着纯净的能量波,向四面八方辐射。
我感受到体内那枚虚影烙印轻轻颤动,随即化作光尘,消散于无形。
七张契约卡,并未消失,而是彻底溶解,回归天地。
从此,任何人都有可能在某一刻、某一地,因某一念之诚,短暂触碰到某一种誓约之力??
但无法占有,无法传承,无法垄断。
这就是最终的答案: **不让任何人独享,也不让任何人绝望。
** 我站起身,走向岸边。
那艘小船仍在等候。
回头望去,石碑已被藤蔓温柔缠绕,几朵野花从中探出头来,随风轻晃。
归程途中,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变回少年,站在终焉之塔前,手中紧握七张契约卡。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长大后的小禾,轻轻按住我肩膀:“别进去。”
“为什么?”
我问。
“因为你已经不是唯一能点亮灯的人了。”
我回头,看见漫山遍野的灯火次第亮起,每一盏,都由一人手持,稳步前行。
醒来时,船已靠岸。
雨停了,天边架起彩虹,横跨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