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深紫卡「古龙真主」(1/3)
王希回到27号学员别墅时,楚逸辰他们三个还没回来。
应该是结伴外出聚餐去了。
因为先前在返程的巨神银梭上,冯凌云还邀请过王希,但被他婉拒了。
眼下,别墅里相当清净。
王希先是洗...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那株被孩子们唤作“契约之花”
的藤蔓,在春阳中轻轻摇曳,花瓣如纸片般飘落,却并未凋零于地,而是被一阵微风托起,缓缓飞向天空。
它像一封无字的信,乘着气流盘旋而上,最终融入云层深处。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有些东西一旦种下,便不再需要守护者,因为它已成了风的一部分。
小禾是在三天后回来的。
他背着一只破旧的行囊,靴底沾满南北各地的泥土:西漠的黄沙、北原的冻泥、东岛的盐晶、南岭的红壤。
他的脸上多了道浅疤,从耳根划至下颌,像是雷光擦过肌肤留下的印记。
但他眼神更亮了,像是走过了无数个黑夜,终于看清了自己要照的路。
“师父。”
他放下行李,第一句话便是,“我在边境看见一个孩子,七岁,不会说话,但能用指尖在空中画出未来的片段。
他画了一座桥,横跨断崖,底下是沸腾的岩浆。
三天后,那地方真的塌了,可因为早有预警,没人伤亡。”
我点头,倒了碗热茶递给他。
“他们想把他带走。”
小禾握紧茶碗,“商盟的人,还有自称‘先知学院’的使者。
说他是百年难遇的‘时之共鸣者’,必须接受‘正规引导’。”
“你没让他们带。”
我知道答案。
“我把那孩子送进了山里的避难所。”
他说,“那里现在收留了三十七个‘异常觉醒者’??
瞎的、聋的、疯的、浑身长鳞的……他们都被主流体系拒之门外,可有些人,能在梦里治病,有人能让死水复流,还有一个老太太,每晚对着月亮唱一首没人听过的歌,结果整片荒原开始长蘑菇。”
我笑了:“她可能唤醒了远古的地脉记忆。”
“您不担心吗?”
小禾突然抬头,“这些人没有规则,没有师承,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力的边界。
万一有人失控,或者被人利用……”
“你怕的不是这个。”
我看着他,“你怕的是,我们当初打破塔,是为了让人自由觉醒,可现在,这份自由正在变成新的混乱。”
他沉默良久,茶凉了也没喝一口。
“师父,西部联盟要召开第三次回声议会。
他们邀请您出席。”
“我不去。”
“他们说,只要您露一面,就能平息分裂。
现在有人主张建立‘觉醒者自治城邦’,也有人要求彻底废除所有登记制度,连最基本的伦理审查都不要。
吵得不可开交。”
我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学堂外那棵我亲手栽下的槐树。
它已亭亭如盖,枝叶间挂着十几个手工灯笼,是孩子们昨夜为庆祝花开来点的。
火光微弱,却连成一片。
“你知道为什么灯要一盏一盏点吗?”
我问。
小禾摇头。
“因为如果只靠一盏巨灯照亮大地,一旦熄灭,就是永夜。
而千灯万火,哪怕吹灭几盏,光仍在。”
我转身看他,“我不是不去,而是我已经去了??
每一封信、每一堂课、每一个选择不说答案的时刻,都是我的出席。”
小禾低下头,手指摩挲着脸上的伤疤。
“其实……我也收到了另一个邀请。”
他声音轻了下来,“雷霆回廊残余势力,在北方重建据点。
他们说,旧秩序虽崩,但混乱更甚,唯有重新集权,才能防止能力滥用。
他们想请我当‘新雷使’,以战止战。”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诱惑,是拷问。
当年我手握七卡,被视为救世主;如今小禾尚未继承任何一张实体契约卡,却已因游历传道、调停纷争,被许多人称为“行走的誓约”
。
他的名字本身,就成了某种象征。
“你怎么答的?”
我问。
“我说,等我问完师父一个问题再决定。”
“说吧。”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觉醒了,世界会不会反而失去方向?
就像河水漫过堤岸,本是为了滋润田地,最后却淹了村庄。”
我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带他走到村后那口老井旁。
井沿刻着前年村民立下的誓约:“取一担,补两瓢。”
如今石缝里钻出了青苔,井水清澈见底,映着两人身影。
“你看这井。”
我说,“它不深,也不奇,但它记得每一次取水的手温,也记得每一滴归还的清流。
它不指引方向,可谁渴了,都会来这里。”
“可有些人会骗它,假装倒水,其实只是泼泥。”
“那就让更多人来看。”
我道,“让孩子们学会数水量,让老人监督时辰,让路过的人也能舀一瓢尝尝味道。
真相不在井里,而在看井的人眼中。”
小禾怔住,许久,缓缓摘下肩上的行囊,放在井边。
“我不做雷使。”
他说,“也不进议会当顾问。
我要继续走,但这次,我不再只是记录故事。
我要建一所真正的学校??
不教怎么用能力,而教怎么面对自己。”
我拍拍他肩膀,没说话。
他知道就够了。
两个月后,他在千里之外的废弃驿站搭起了第一间校舍。
没有围墙,没有门槛,门板上刻着一行字:“进来的人,先写下你最害怕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