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生命不止,搞事不止(1/2)
和诸星秀树一样懵的还有其他的东瀛门阀二代,只见原本将他们视若珍宝的父母们,此时都用嫌弃和厌恶的目光看着他们,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不就是玩了一个游戏吗?
为什么会这样…… 柯...
海风拂过沙滩,卷起细沙在空中划出微弱的弧线,像是一句未说完的话被轻轻带走。
沈知遥站在那块新立的木牌前,望着“沉音已醒,万事常在”
八个字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他忽然觉得这八个字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却又舍不得挪开视线??
因为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平静,不是终结,而是开始。
小禾赤脚踩在微凉的沙上,仰头看他:“掌柜的,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能听见忆坊的铃声吗?”
沈知遥笑了,蹲下身替她拂去裙角沾上的海藻:“风记得一切,铃声怎么会断?
只是……以后响起来,不再是哀鸣,而是问候了。”
寒无极站在不远处,手中木雕小鸟已被海水浸得发胀,但他仍时不时放在唇边轻吹。
那一声“啾”
早已喑哑,却像是某种执念的回响。
他望着远处渐渐平息的漩涡,低声道:“我以前总以为,刀才是说话的方式。
现在才明白,最锋利的声音,往往是轻的。”
苏璃从药匣中取出最后一撮粉末,撒入海浪退去的浅滩。
药粉遇水即化,泛起一圈圈淡青色涟漪,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命在低语。
她闭眼聆听片刻,忽而轻笑:“百草说,它们终于可以安心睡了。
三百年来,第一次不用替人类藏声音。”
宁归眉心的春眠石已黯淡如灰烬,魂识耗尽的代价是七日失语。
此刻他只能以指尖在沙地上写字,笔画颤抖却坚定:“归墟不是死了,是睡了。
它梦见了人间。”
沈知遥点头,将琉璃瓶的碎片拾起,收进怀中。
那颗心跳之光虽已消散,但掌心残留的温热仍在,像是有人握过他的手,说了一声“谢谢”
。
返程的船是哑镇渔民连夜赶制的小舟,没有帆,只靠桨划。
五人挤在狭小的船舱里,谁也不说话,却没人觉得沉默难熬。
海面恢复了声响??
浪拍礁石、鸥鸟啼鸣、甚至远处孩童嬉戏的模糊笑语??
这些曾经被视为寻常的声音,如今听来竟如神谕。
第三夜,月隐星稀。
船行至东海断流带,水流突然逆旋,水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似哭似笑,皆无声张口。
宁归猛然睁眼,手指疾书:“地脉回响未清,怨念残丝仍在游荡。”
话音未落,船身剧震,一根由黑水凝成的巨大舌状物破浪而出,直扑甲板!
寒无极拔刀欲斩,却被沈知遥一把拦住。
“别伤它。”
他低声说,“它不是攻击,是在……呼救。”
那“舌”
悬停半空,缓缓展开,竟是一段被压缩了数百年的集体记忆??
南疆村落遭噬音蚕吞噬时的尖叫、北境祖灵裂痕中亡魂的呜咽、西漠静音碑下被活埋的诗人最后的吟诵……所有声音都被揉碎、封存,成了“源音归墟”
复苏的养料。
苏璃颤抖着捧出药匣:“我能净化一部分,但需要共鸣……得有人先‘接住’这些声音。”
沈知遥解下背上的茶壶,倒出最后一滴温茶,洒向那团黑水。
“那就让我来听。”
他盘膝坐下,双目轻闭,右手抚胸,左手虚托,做出万事屋接待客人的标准姿态。
这一动作仿佛触发了某种古老契约,黑水中第一道声音挣脱而出??
是个孩子的哭喊:“娘!
娘你在哪里?!”
沈知遥张口,不假思索地回应:“我在。”
那声音一滞,随即崩溃般嚎啕。
更多的声音涌出:老人临终前未能说出的遗言、战士战死前对故乡的思念、恋人分别时哽在喉间的告白……每一道都带着血与泪的重量,砸进沈知遥的耳中,撞向他的心。
他的鼻腔渗出血丝,嘴角抽搐,却始终未停回应。
“我在。”
“你说吧。”
“我听着。”
“不怕,我在。”
寒无极跪坐他身侧,以刀尖轻点船板,奏出最简单的节拍,为那些破碎的声音提供节奏的锚点。
苏璃洒药粉于水面,形成一圈声之结界,防止怨念反噬。
宁归则以残余魂识牵引,将最深沉的悲鸣导向海底深处,让它们得以安眠。
小禾默默取出随身携带的铜叶,一片片铺在船沿,那是她在哑镇收集的“沉默纪念品”
。
当第一缕风穿过铜叶缝隙,发出细微的“簌簌”
声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游荡的残响竟开始凝形,化作点点微光,如萤火升空,最终融入月华。
一夜过去,海面重归平静。
沈知遥瘫坐在甲板上,脸色惨白如纸,却笑着擦去唇边血迹:“原来……被人听见,比杀人还累。”
寒无极递来水囊,沉默良久,才道:“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从接过竹简那一刻起,你就知道‘对话’不只是对归墟,也是对所有被压抑的声音。”
沈知遥摇头:“我没有计划。
我只是相信??
只要还有人愿意听,声音就不会真正消失。”
第七日清晨,船抵江南岸。
忆坊远远可见,桃树依旧,风铃轻响。
然而门前却站满了人??
有南疆披羽的猎户,北境裹裘的牧民,西漠裹纱的旅者,甚至东海外岛的渔夫。
他们手中或捧陶罐,或持竹筒,或提布袋,里面装着各自珍藏的声音:一句祖训、一段山歌、一封未寄出的信…… 小禾惊呼:“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回来?”
宁归指向天空??
一群候鸟正排成“听”
字形状飞过,羽翼振响,传递着无形的讯息。
原来那日归墟觉醒时释放的声波,不仅净化了地脉,更唤醒了世间所有被遗忘的“声音容器”
。
人们忽然记起,自己也曾有过想说却不敢说的话。
沈知遥扶着门框走入院中,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点燃炉火,灌水煮茶。
炭火噼啪作响,水汽升腾,一如往昔。
终于,一位老妇颤巍巍上前,打开陶罐,倒出一缕银丝般的雾气:“这是我丈夫临死前……想对我说的话。
三十年了,我一直不敢放出来。”
沈知遥接过陶罐,轻轻吹了口气,茶香弥漫中,那缕雾气竟化作人声,温柔响起:“阿?
,对不起,没能陪你走到最后。
但你要好好活,要唱歌,要大笑,要骂街,要……做你自己。”
老妇当场跪地痛哭,周围众人亦纷纷落泪。
沈知遥将空罐归还,轻声道:“您丈夫的声音,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