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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老虎的笑,倒拿的枪(2/4)

你想吧,就算车载电台在大山里也有失灵的时候,想要保持通讯实在是困难。

这也是李学武提醒他们做补漏,而不是追究他们责任的主要原因。

当然了,这是通讯维护队伍,他们掌握的通讯资源最为丰富。

下山前完全可以给厂里报备,什么时候下山,预计什么时候到厂里报到。

结果呢,山下知道人上山了,山上知道人下山了,中间去哪了完全不知道。

如果不是有人发现了现场,并主动跑到大坝下面的村落里去打电话报警,恐怕人丢了这件事得周一才能知道了。

说来也是巧了,案发现场正是前年冬天李学武跳河救人的那个位置。

当初有几个孩子在冰上玩耍,是他跳河里把几个孩子救上岸的。

最后一个还是个女孩,两人差点死在冰层里。

当然了,你要说是巧合,其实也不巧。

因为从密云山区下来,进城的最后一个狭窄地段就是那里了。

过了那条河,越过那座桥,大路越来越宽,人烟越来越多。

你看后世四九城周围都布满了人,一直到山根底下,这个时候可没有。

不能说荒凉,但跟普通的农村没什么两样,村跟村相隔甚远,夜里能看见灯火,白天基本上没什么联系。

尤其是这么时候对户口和人员管理严格,案发现场判定是夜里八九点钟,发现并被汇报时已经是12个小时以后了。

不确定在这期间是否有人路过案发现场,但能确定的是,这里路过的人真的很少。

这也恰恰说明,对方在这里实施抢劫是有预谋,有组织的。

是勘查过现场,充分利用了大坝两边的环境进行埋伏遮掩的。

如果真如周瑶所说,人数超过5人,这将是一起重大的团伙犯罪案件。

12个小时被发现,再算上到目前为止的调查时间,已经超过了16个小时。

如果这些小崽子有准备充足的后备方案,快速实施潜逃,都够他们跑到南、跑到北的了。

不过李学武并不着急,这个案子破起来并不难,激情杀人破起来才难呢。

你觉得激情杀人很简单,凶手可能就只有一两个,抓就是了。

完全错了,对比之下,预谋犯罪才是最好破案,也是最好抓人的。

只要有所预谋,就会有所痕迹,人越多,留下的线索越多,破绽也就越多。

甚至简单到分局协查,看看各片区都有哪些顽主失踪了,一查一个准。

激情杀人,他犯了事完全可以像没事人似的,溜达的回家,路上还有可能买个菜啥的。

你要说现场勘查,他甚至都能借着打酱油的工夫看看你们的热闹。

但是可以预见的,有组织的比激情行凶更具有破坏性和不确定性。

所以发生一起,打掉一起,坚决不允许这些人逍遥法外。

“如果能在最短的时间破案,那就最好了,如果不能…”

谷维洁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道:“最好拿出一个结论性的报告。”

“我对保卫科还是有信心的,请您放心。”

李学武知道谷维洁是为了自己好,避免李怀德就此事刁难于他。

这个时候,发生这种案件,在李学武的预料之外,是偶然,可也是必然。

红星厂已经出现了多起职工参与的打架斗殴事件。

保卫科严防死守,疲于应对,工作后置严重,没有预防这类事件的发生。

目光盯着厂区,盯着职工主要生活区,却放松了对外勤交通的安全保卫工作。

就说那台外勤车上,竟然连一名保卫都没有,一把热武器都没有。

如果真要追究责任,李学武势必会成为厂管委会研究的第一责任人。

这个时期,早有风向传出,李主任有意调整厂中层以上干部的组织结构。

李学武所在的这一系,必然是其调整的重点。

只看李学武原本负责的三产工业和联合贸易工作已经在稳步交接就知道了。

虽然他负责的协调工作覆盖面更广,但也更依靠李怀德了。

说明升暗降都不合适,只能说这一次李主任是来真的了。

红星厂所有人,所有组织关系,都在他的大盘之上,调整之列。

这一次案件的发生,李主任没有亲自到场,而是安排谷维洁来,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无论李学武的处理结果如何,都不影响李怀德对其下手。

是,老李跟李学武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但那是私人关系。

工作关系上,李怀德愈加的信任李学武,支持李学武接手更多的管理工作。

但是,在此同时,也会慢慢地剥离李学武手里掌握的具体工作权利。

这一过程中,如果李学武的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完全有可能加快这种变化的速度,也让李怀德有了充足的理由对厂安全管理体系动大手术。

厂保卫处、保卫组,基本上已经进入到后李学武时代。

经过董文学和李学武两人的联造,保卫处已然成为一只优秀的保卫力量。

下面的基础越牢靠,更换管理的难度越简单,现在就缺一个机会。

李怀德没有出面,也正是在观察各方影响和态度。

要挪李学武,无论是升是降,还是平调,牵动的是很多人的利益关系。

阻力越强,代表协调的可能越小,阻力偏小,也证明时机已到。

这种趋势和变化李学武自己清楚,李怀德也不是包藏祸心的小人。

道理他已经给李学武讲清楚了,想要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他必须跳出保卫这个圈。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李学武要走哪一步,但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他这么走,包括李学武自己,也在看时机。

一步错,步步错,不是谁都有重头再来的魄力和决心。

这不是存档游戏,不是你说重新玩就能重新玩的。

谷维洁作为名义上的三把,实际上的二把,在厂里的地位很微妙。

她主要负责组织、宣传和人事工作,但人事工作是李怀德也在关注的区域。

组织工作务虚,宣传工作虽然不是完全务虚,但涉及的业务工作量也很小。

所以,她想要有所成绩,必须在人事工作上打开局面,也正是与李怀德的矛盾点。

有董文学在外支持,有李学武在内沟通,她与李怀德之间的平衡很微妙。

重点目前就在李学武的身上了,就在此时此刻,关键时期。

一旦李学武失势,丢失了保卫组这一重要的位置,失去了对厂里的重要影响,那对于她来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损失。

她与李怀德之间的平衡也将被打破,在缺失保卫组支持的同时,必然要加大对人事工作的要求和关注度。

一饮一啄,谷维洁要多,李怀德就不能要少,两人之间的矛盾必然激化。

如果仅仅是保卫组和人事工作之间的关系,那倒是好协调了。

可情况更复杂,因为李学武还牵扯到了三产工业和联合工业。

程开元的管理范围看似正在扩张到所有涉及到生产的区域。

但就连程开元自己也很清楚,不是他管理生产,而是生产管理处在管理生产。

虽然他是生产管理处的主管领导,但这种管理权限和关系很复杂。

生产组组长邝玉生是位资历颇深的老同志了,未来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必然有他一个位置,这是传统,也是趋势。

就是这位老同志,程开元对其能执行自己命令的程度,到现在都要打个问号。

再说的直白一点,在邝玉生那里,现在他说话兴许都不如李学武说话好使。

尤其是李学武担任委办副主任以后,主管了组织协调工作,这种情况更甚。

现在的情况是,李学武知道自己要动,但正在找准时机动。

而有人因为各自的利益和羁绊正拉扯着他让他早动或者不动。

不知不觉间,他成了红星厂组织生态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甚至他工作的调动和分工都成了厂领导慎之又慎的选择。

谷维洁留在了最后,目的很简单,就是提醒李学武,就算要动,也不能因为这个案子动。

这个案子必须平稳着陆,不能对李学武未来的动向产生影响。

很简单的道理,这个时候李学武要么进步,要么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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