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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滔天的功劳(1/2)

无论怎样,这件事算是被张峦记在心上了。

有事没事,先回去找儿子商量…

张峦突然发现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动脑子的事自己不适合,那就让儿子去干,如此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只需要等着收获胜利果实就行了。

当晚李孜省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第二天一大早,二人起床后急忙慌回城,本来是说一起去参加朝议,结果进城后却各奔自己家门而去。

不为别的。

一个正在装病,一个是真受伤了。

他二人有充足的理由不去上朝。

大不了就是继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张峦也是赶紧去自己的别院补觉,临睡之前还不忘派人去通知儿子,下午过来一见。

等下午张峦睡醒时,已是日落黄昏。

张延龄坐在榻前,眼神有些不善:“爹,你真够可以的,说是有事,还说过了晌午就来,愣是让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两个时辰…”

“你完全可以把我叫醒啊!”

张峦厚着脸皮说完,突然想起今天有求于儿子,马上一阵羞惭,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张峦翻身起床,整个人还显得昏昏沉沉。

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上有了笑容。

这种诡异的表现,让张延龄觉得老父亲已经是昼夜不分,夜夜笙歌惯了,看到夜幕降临无端就兴奋莫名…这正是夜场综合征的体现!

“吾儿,为父有件事要与你说。”

张峦也不管小儿子想不想听,便如同倒苦水一般,嘴皮子显得特利索,就给张延龄讲述起了昨天怀恩在朝会上提及的事情,以及李孜省一通分析。

张延龄诧异地道:“黄河改道?爹,这算哪门子功劳?凭你这小身板,自己的路都未必能走好,却在想替奔涌不休的黄河寻一条新的入海途径?谁给你的勇气?”

“看你这孩子,咋还讽刺起你爹来了?”

张峦面子有些挂不住,板着脸道,“为父这不是被李孜省给撺掇的么?为父本来也没啥想法,说起来黄河距离咱老家不远,可至今为止为父都还没去过黄河边,啥光景都没见着,哪里有发言权?

“是李孜省跟为父说,只要能选好一个新的入海口,他能提供充裕的人手促成黄河改道。”

张延龄嗤笑道:“哼,他果然在蒙你。”

“咋的?”

张峦道,“人家有实力,这么说难道不行?”

张延龄无奈道:“他有什么实力?”

“人家…”

张峦突然无言以对。

张延龄继续道:“诚然,他以前是朝中首屈一指的权臣,文武百官都巴结他,但现在他曾经的党羽对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只有你跟他关系还算紧密。他说要帮你去捞取治河的功劳,你觉得他能给提供最大的便利是什么?给你找人?还是给你提供修河的银子?”

“这个…”

张峦继续哑口。

张延龄道:“说说吧,你要能说得清楚,我再给你好好分析分析。”

张峦无奈道:“儿啊,为父这不是没主意,才来问你的吗?你以为为父眼下不着急?入朝后,我的官先是急升了一阵,现在看似平稳,却许久没动静了…”

“啊?翰林院侍读学士兼户部右侍郎,就这你还不满足?爹,你当官有半年吗?”张延龄惊讶地问道。

老父亲居然抱怨,最近官职没动?

意思是,还想更进一步?

想当阁臣了呗?

张峦哭丧着脸道:“别这么说嘛…为父的意思是,官职动不动的不打紧,现在为父身居高位,多让人眼气?那些个官员把我当仇敌一般,纷纷在背后议论并讽刺我,为父也想好好表现,让世人觉得为父是个有能耐的官员,也给你和你娘长脸。”

“给我长脸?”

张延龄皱眉。

老父亲的愿望原来是这么“淳朴”且善良的吗?

骗鬼呢?

张峦赔着笑脸道:“为父知道先前有开罪你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父子间哪有隔夜仇?”

张延龄不悦道:“爹,你这是什么话,哪里有什么仇什么怨?”

“别管说什么的。”

张峦道,“为父知道李孜省可能就是在诓我,他啥忙都帮不上,但问题是你厉害啊…你就给预测预测,黄河到底应该走哪条道入海,才能太平无事?不求稳定个几百年,有个几十年平静也行啊。”

张延龄眯眼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活着的时候,黄河一直平安无事,把治河的功劳稳稳地戴在头上,就行了,是吧?”

“嘿嘿。”

张峦居然厚着脸皮笑起来。

就差跟儿子说,吾儿英明,你真是把为父心中那点小九九给算透了。

没错,我就是稀罕那点儿虚名。

张延龄道:“那…爹你知道治河之事,或者说要促成黄河改道,先决条件是什么吗?”

“等等,为父去找一下纸笔。”

张峦急匆匆就要进里屋。

张延龄皱眉问道:“爹,你要干嘛?”

“当然是记下来啊…为父现在脑子不太灵光,你这小子说话快,往往又有惊人之言,我不记录下来,回头怎么好好揣度参详?”

张峦道,“你先等等哈。”

张延龄瞬间无语。

自己说话有那么晦涩难懂吗?

眼前的父亲还号称是读书人呢,连我跟他说点儿什么事,他还要做笔记?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随后张峦就把纸笔给找出来,三下五除二把墨汁给研磨好,提笔道:“吾儿,你说吧。治河的先决条件是什么?”

“乃水灾,一场冲垮大堤、令中原千里之地尽成泽国的特大水灾。”张延龄没好气地道。

“啊!?”

张峦一时愣在那儿。

张延龄问道:“你怎么不记了?”

张峦把毛笔放下,无奈道:“儿啊,为父也知道,跟你谈治河之事,是有点儿为难你了,毕竟你这年岁,还没到了解那么多事的时候。为父就把那念头打消,就当是空做一场梦便罢!呜呜。”

说到最后,张峦竟捂脸做出呜咽状。

张延龄皱眉不已,看到便宜老爹正通过手指缝观察自己的反应,苦笑道:“爹,最近你是看戏看多了,这都演上了?”

“没有,儿子你别误会。”

张峦放下手,无奈道,“为父只是想到自己身在朝堂,恪于自身能力有限,无法为朝廷做实事,连丁点儿功劳都捞不到,他人也不会接纳为父这种监生肄业出身的官员…总笑话为父是什么传奉官、外戚党…”

“行了,行了!”

张延龄懒得听下去,一伸手,“我没说不跟你讲,你用不着跟我诉苦。”

“哎!为父岂是那不知好歹之人?你千万别勉强啊。”

张峦道,“尽自己所能便好。”

说虽这么说,张峦却屁颠屁颠又回到座位上,拿起笔,就像是认真听讲的学生一般,望向小儿子。

张延龄好奇地问道:“你腿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走快些的时候小腿和足踝会疼。”张峦道,“一开始应该就没到骨折的地步,大概就…咋说呢?”

张延龄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就是骨裂,而非骨折…还不是因为你平时晒太阳少了,再就是不喜欢吃一些补钙的东西,导致骨头变脆了?”

“你说啥?”

张峦拿着毛笔,有点儿懵逼。

好似在问,你这说的这些内容,也让我记录下来吗?

我也听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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