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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趁势而为(1/2)

乾清宫。

朱见深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闭目养神。

最近连续多日看话本,把他累得够呛。

不过身体是疲乏了,但精神上却非常满足,仰躺在那儿闭着眼好似睡着了,脸上都自然而然带着满足的笑容。

“陛下,李仙师刚刚来过。”

覃昌近前小声道。

朱见深闭着眼随口问道:“他来作甚?还在外面候着吗?”

覃昌道:“送了一件东西,随即就走了。”

“何物啊?”

朱见深也不由提起几分兴趣,睁开眼看向覃昌。

“乃是一张药方,说是服用汤药后能强身健体。”

覃昌说着,把列着药方的纸条呈递到了朱见深面前。

朱见深瞥了一眼,叹道:“难得啊,李卿到现在,犹自惦记朕的身子骨,不过还是让他放宽心吧,最近朕感觉好了许多,似乎已经走出阴霾了。”

覃昌心说,您可真行,当初说跟万贵妃同生共死,现在人死不过才两个月,您就已经彻底走出来了?

真情呢?

不是说能惊天动地吗?

“对了,你刚才说这药方是治什么的?”

朱见深又问。

覃昌恭敬道:“没细说,只说能强身健体,乃是李仙师通过访问名医所得。这药方中所列基本上都是很常见的药材,既无毒性,也不是刚猛之药,只说凑在一起能起到很好的保护身体的作用。”

“是吗?”

朱见深显得不太相信。

一副全都采用平平常常的药材,凑一块儿煎煮就想让朕强身健体?你还不如直接给我献仙丹呢。

覃昌笑着道:“李仙师在拿到药方后,专门去找太医院的人问过,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还特意找人测试,确实…大有功效。”

朱见深有所触动,点头道:“为了朕的病,他是一点儿都没敢马虎…嗯,这很好。既然如此,那就去御药房抓药,朕且试试。”

覃昌再次询问皇帝的意见:“真的不用找人问询一下么?或者咱再找人试试药!”

朱见深摆摆手:“若李卿有心害朕,直接就献药了,上什么药方?能上药方说明经得起查,这时候连太医院的人都不敢轻易为朕开方换药,李卿如此做,说明他有担当…这关头朕还怀疑他,莫非是故意跟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吗?”

听完皇帝的话,覃昌大受震撼。

原来皇帝也知道太医院的那群庸医不靠谱,为了怕担责,竟连开给皇帝开的药都是一成不变的。

明明有些药已经没有效果了,但就是坚持不换药方,甚至还不停药。

覃昌心说,难怪陛下会把张峦晋升为鸿胪寺卿,这准备工作…真是到位啊。

“还有一件事。”

覃昌道。

“说。”

朱见深继续闭上眼睛养神。

覃昌恭谨道:“鸿胪寺卿张峦,联名天方国使节阿力,参劾提举广州市舶司中官韦眷,并参劾御马监太监梁芳为非作歹,扣押和冒认他国使臣的贡品,私藏不说,还利用其权势偷运到京,试图陷害朝廷忠良。”

“谁!?”

朱见深听完后面一系列指控,这才想起来,自己压根儿没听清到底是谁参劾的。

本来谁参劾谁,这在朝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朱见深却不知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居然把矛头对准梁芳。

覃昌道:“乃鸿胪寺卿张峦。”

“他…”

朱见深听到这儿,不由哑然失笑。

自己的亲家公,只是个文弱书生,但看起来好像跟个傻逼一样,刚登上高位就这么耿着脖子往前撞,是不是有点太二了?

覃昌试探地道:“天方国的使臣,据说是个什么王子,来大明已有半年以上时间,是从广州专程来京告御状的,可惜之前一直碰壁。”

“可不是么,呵呵,也不看他告的都是谁…这种案子会有人接?”朱见深似乎很清楚朝廷的形势。

谁都不会为了个番邦使节,去得罪朝中大佬。

哪怕是韦眷,也不是平常人敢招惹的,谁让其背后有梁芳撑腰呢?

覃昌道:“这不是刚好就有了吗?”

朱见深睁开眼,皱眉思考后,疑惑地问道:“他是真不懂呢,还是故意装糊涂?”

覃昌马上明白皇帝的意思,问道:“陛下,您是说张鸿胪是在装样子,故意参劾,想要出风头?”

“上次贡品案,是否也牵扯到了他?”

朱见深继续问道。

覃昌恭敬回答:“是,有人借彭阁老家公子之手,送了他一方黄珊瑚,后其通过覃吉送到了东宫,由太子呈到陛下您面前。”

“这说明…”

朱见深略一思索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并没有冤枉梁芳和韦眷,这事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这下覃昌不好随便接话了。

皇帝可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做出合理的推测,但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却不能。

“派人查查吧。”

朱见深继续闭目养神,“他好不容易爬上高位,若什么事都不做,也的确容易遭人非议,若事情属实,梁芳那边暂时不必动,先把韦眷给撤换了…”

覃昌一听更为惊讶。

看起来…张峦此举,算是正好趁了皇帝的心意,皇帝这是打算拿韦眷开刀啊。

端敬殿内。

朱祐樘当天回去得很早,一回去就赶紧拉着张玗的纤手,把白天自己经历的事情,事无巨细讲述出来,生怕妻子不知道他这一天都做过什么,以及担心妻子不了解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去乾清宫给父皇请过安了,父皇正在病中,似乎是感染了风寒。听乾清宫轮值的人说,父皇似乎是两种病交织在一起,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我进去后只是见了父皇一面,父皇没跟我说几句话,我就出来了。”

张玗问道:“那你失望吗?”

朱祐樘咧嘴一笑,摇摇头道:“不会,以前我都没机会见父皇,就是今年才见得稍微多了一些,去请安也能见到父皇本人了。以前父皇可是很少跟我说话的。”

张玗突然想到弟弟曾跟他形容过,自己的丈夫以前在这个家里过得有多憋屈,便对丈夫多出了几分怜悯。

至少在老张家,家庭氛围还是不错的,无论闹出什么事,上下都是一条心,一致对外。

张玗笑着问道:“那你现在很开心啰?”

“父皇病了,我怎会开心呢?”

朱祐樘低下头道,“但我又觉得帮不上什么忙。父皇整日为国事操劳,我很想替他分忧,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张玗连忙劝阻:“你千万别逞能,国事上你越想去为父皇分忧,结果却只会越适得其反。”

“为什么?”

朱祐樘一脸不解。

张玗好奇地反问:“难道你就没想过深层次的事情吗?比如说,父皇对你的戒备心?还有,朝中大臣对你的态度?再或是…现在有奸邪之徒想要针对你?”

朱祐樘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道:“你是想说,我越想为父皇做事,就越容易被坏人所趁吗?”

“不是。”

张玗无奈摇头。

她发现,自己这个丈夫看起来什么都好,也具备足够的身份和地位,但唯独在为人处世的经验上,近乎是一张白纸。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丈夫很纯真,从她的角度来说,她希望丈夫对自己一心一意,还有就是没被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污浊腌臜事给荼毒。

“我一时间也说不明白。”

张玗惋惜地道,“如果能时常见到二弟延龄就好了,他懂得多。”

朱祐樘也有些遗憾:“可惜延龄不能入宫…不过我听说,你父亲已是鸿胪寺卿,不知他以后是否有机会到文华殿呢?”

“可以吗?”

张玗也很想与外界沟通,尤其是跟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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