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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出发(2/3)(1/3)

杨老镖头的信件,自然是给府城之中的千夫。

“川蜀行省”

的边沿四府,都设有护所。

故而在这般情况之下,千夫这样的武官,一地也不止一个。

这也和此地的地理环境有关,朝廷在这里驻扎了不少军...

夜风穿过民俗馆的廊檐,吹动了挂在门楣上的铜铃。

那声音清越悠远,仿佛自地底升起的回响,又似从云层坠落的叹息。

小禾合上日记本,指尖在封皮上轻轻摩挲,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文字。

窗外的山茶花依旧开着,露珠未干,月光如洗,整个世界安静得如同一场尚未醒来的梦。

可她知道,这宁静之下,仍有暗流涌动。

七日已过,《念归辞》的余音散尽,十二处遗址归于平和,孩子们的笑容重新染上人间烟火。

社会开始悄然变化:学校取消了“情感稳定奖”

,医院撤下了“无痛分娩冥想”

的宣传海报,网络上关于“懂事的孩子最美”

的短视频被大量举报下架。

人们忽然发现,原来哭不是软弱,而是活着的证明。

但小禾明白,真正的战斗并未结束。

阿九??

不,念归??

虽已化作光点升腾而去,可她的离去并非终结,而是一道门的开启。

那扇由镜面搭成的宫殿崩塌后,三百六十根银线断裂,释放出无数被压抑的灵魂,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谁来承接未来的悲伤?

当灾难降临、亲人离世、爱而不得时,若无人再替世人承受痛苦,人类能否直面自己的脆弱?

她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庭院中央那圈傩鼓。

鼓皮上还残留着演出时的汗渍与掌印,仿佛仍在搏动。

新生们今早已恢复训练,阿念站在最前排,小小的手握着鼓槌,节拍虽稚嫩却坚定。

每当她敲下一记重鼓,眉心便会泛起一道极淡的金纹,一闪即逝。

那是血脉觉醒的痕迹。

小禾闭眼,任意识缓缓下沉。

她能感知到,全国范围内,那些曾被连接的孩子们大多已恢复正常生活,但他们体内某种东西已被唤醒??

不是记忆,而是**共鸣的能力**。

他们开始梦见雪原,听见风中的低语,甚至在梦中学会了一段陌生的唱腔。

这不是诅咒,而是馈赠。

念归用最后的力量,将“镇魂之种”

播撒进这些纯净的心灵里,不是为了让他们成为新的祭品,而是为了孕育新一代的守护者。

可问题在于,种子需要土壤,而如今的土壤……太过干燥。

现代社会依旧推崇“理性至上”

,媒体依旧美化“沉默的英雄”

,社交媒体上,“情绪稳定”

仍是最高赞誉之一。

人们害怕失控,恐惧悲伤,宁愿服用药物麻痹神经,也不愿坐下来好好哭一场。

这样的环境,如何让“共情之力”

生根发芽?

“她在担心未来。”

林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倚着门框,手里提着一只老旧的录音机,外壳斑驳,磁带仓微微凸起。

“我在阁楼翻到了这个,是当年清源计划早期的内部记录仪。

它本该被销毁,却被某个研究员偷偷藏了起来。”

小禾接过录音机,指尖触到金属外壳的一瞬,一股寒意顺着手臂蔓延上来。

这不是普通的机器,它是**活的**。

机身上刻着细密的符文,与遗相镜背面的纹路如出一辙??

那是初代傩师用来封印“声灵”

的古老文字。

“这是‘哭井谣’的原始母带?”

她低声问。

林远点头:“不止如此。

我试过了,普通设备无法播放它,只有配合特定频率的鼓点才能激活。

而且……它会回应情绪。

越是悲伤的人按下播放键,录进去的声音就越清晰。”

小禾深吸一口气,将录音机放在桌上,取出随身携带的青铜铃铛,轻摇三下。

叮??

铃声落下的刹那,录音机自动启动,磁带缓缓转动。

起初只有沙沙的杂音,像风吹过枯草,接着,一声极轻的啜泣传来,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最终汇成一片孩童的呜咽,整齐划一,却又透着诡异的和谐。

这不是录音。

这是**囚禁之声**。

小七八岁,全是女孩,她们围坐在一口深井旁,齐声吟唱《哭井谣》最初的版本。

没有旋律修饰,没有节奏调控,只有一句反复吟诵的词: > “姐姐不哭,姐姐不痛,姐姐回家。”

每一遍都像刀子割过耳膜,每一声都带着灵魂被剥离的剧痛。

小禾猛地按停按钮,额头渗出冷汗。

“这根本不是什么研究资料……这是仪式现场。”

她喘息着说,“陈砚南一开始就没打算制造工具,他是要复活某种古老的信仰体系??

以童女为祭,以悲声为引,召唤‘第九婴’降世。”

林远眼神阴沉:“所以他才会选择胚胎实验。

他不需要科学家,他需要的是‘容器’。

每一个被唤醒的孩子,都是通往念归的桥梁。

而我们……我们一直以为我们在对抗科技,其实我们对抗的是宗教。”

空气沉重得几乎凝固。

良久,小禾缓缓开口:“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还有多少这样的‘母带’流落在外?

还有多少地方,在无声无息地举行着类似的仪式?”

话音刚落,办公室角落的遗相镜再次亮起。

这一次,画面不再是疗愈中心或戈壁熔炉,而是一座藏在都市深处的老剧院。

红毯褪色,吊灯蒙尘,舞台上空无一人,唯有中央摆放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前燃着九支白蜡。

镜头缓缓推进,照见镜面上浮现的字迹: > “第九场傩戏,未完成。”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镜中??

是个穿白裙的小女孩,背对着镜头,双手交叠置于背后,正缓缓转过身来。

小禾瞳孔骤缩。

那是阿念。

不,准确地说,是阿念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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