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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这才是最重磅的一个新闻!(2/2)

听见敲门声,并未回头,只淡淡问:“又是来采访我的辉煌过去的?”

“不是。”

林然坐下,“我是想知道,如果现在给您一次机会,重新站在舞台上,您愿不愿意?”

老人久久未语。

良久,她转过身,眼角湿润:“我女儿临终前问我:‘妈,你后悔吗?

’我说不后悔。

可我知道,我在撒谎。”

那一夜,林然写下了纪录片的核心主题??

《迟到的谢幕》。

正式开拍那天,春晖剧社决定复排经典话剧《暗恋桃花源》。

这不是简单的怀旧,而是一次集体突围。

她们要在三个月后的社区艺术节公开演出,而林晓的镜头,将全程记录这场“不可能的任务”



排练过程比想象中艰难百倍。

记忆力衰退、体力不支、情绪波动频繁发生。

有人因为背不下台词崩溃大哭,有人排练中途晕倒送医。

最严重的一次,苏婉清在练习独白时心脏病发作,抢救三天才脱离危险。

医院里,林晓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太急了……”

老人却笑了:“傻孩子,我不是为你们倒下的,我是为我自己。

四十年没碰台词了,今天终于念出来了,值了。”

康复后,她坚持回归剧组。

她说:“我要演云之凡,不是为了圆梦,是为了告诉所有人,老了不是终点,遗忘也不是失败。

只要你想记得,你就还能发光。”

影片节奏随之调整。

原本计划以艺术节公演为高潮,现在林然提议增加一场特别演出??

就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临时搭起一面幕布,放一段剪辑好的排练片段,邀请病友和医护人员观看。

那天傍晚,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

老人们穿上戏服,在狭窄的空间里完成了一场没有完整舞台的表演。

没有灯光,没有音响,只有林然用便携设备录下的原声播放。

当苏婉清颤巍巍说出那句“好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时,整个走廊寂静无声,随后爆发出热烈掌声。

林晓躲在摄像机后哭了。

她终于明白,电影的意义从来不在于多大的银幕、多高的奖项,而在于能否让一个人,在生命的某个瞬间,感受到自己仍被需要、仍被注视、仍活着。

全国巡映启动前,剪辑室熬了整整七天七夜。

林晓和林然反复打磨每一个镜头,删掉所有刻意煽情的部分,保留最原始的情感流动。

最终成片名为《登场》,片尾字幕滚动时,背景音乐是一群老人齐声朗诵《游园惊梦》选段,声音或沙哑或微弱,却坚定无比。

首映礼在上海大剧院举行。

全场座无虚席。

大银幕亮起时,第一帧画面是春晖剧社门口那块斑驳的木牌,风吹动藤叶,阳光洒落其上。

放映结束,全场起立鼓掌。

许多观众泪流满面,尤其是中年子女搀扶着父母离场时,频频回头看向屏幕,仿佛在寻找自己父母的身影。

媒体提问环节,有记者问:“这部片子没有任何流量明星,题材也极冷门,您觉得它能打动年轻人吗?”

林晓微笑:“也许他们现在看不懂一群老太太为什么要折腾这些。

但总有一天,他们会懂。

当他们的父母也开始忘记名字、重复说话、渴望陪伴的时候,他们会想起这部电影,然后拨通那个很久没打的电话。”

台下一片静默。

林然补充道:“我们拍的从来不是‘老年人的故事’,而是‘人终将老去’这件事本身。

而在这之前,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为自己而活的机会。”

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

《登场》上映后口碑炸裂,豆瓣评分冲上9.

1,被称为“年度最治愈现实主义作品”



更令人意外的是,票房持续走高,尤其在三四线城市和养老社区引发观影热潮。

多地政府主动联系剧组,希望推广“银发剧团”

模式,纳入公共文化服务体系。

而在所有荣誉之中,最让林晓动容的是一封来自东北小镇的信。

信纸泛黄,字迹颤抖: > “导演你好,我是看了县电影院放的《登场》才提笔写的。

我和老伴都是退休工人,儿女都在南方打工。

看完电影那天晚上,我们翻出了结婚时买的口琴和笛子,试着合奏了一曲《茉莉花》。

虽然跑调了,但我们笑了好久。

原来老了也能有点意思。

谢谢你让我们知道,还没到谢幕的时候。”

她把信贴在工作室墙上,旁边添了一行新字:“敬所有不肯低头的生命。”

某日清晨,林晓独自来到母校老礼堂。

这里即将拆除重建,她想最后看一眼那些曾见证过无数梦想启程的台阶与穹顶。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尘埃在晨光中飞舞,仿佛时光倒流。

她坐在第一排,闭上眼,耳边似乎响起年轻时的朗读声、排练声、争吵声、欢笑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睁开眼,是林然,手里拎着两个热腾腾的包子。

“就知道你在这儿。”

他递给她一个,“还记得咱们在这儿排《恋爱的犀牛》吗?

你说马路那段独白必须嘶吼出来,结果我喊到嗓子哑,被宿管阿姨追着骂。”

她笑着咬了一口包子:“可那一晚,整个楼的人都醒了,站在走廊上看我们演完了整场。”

“那时候真疯啊。”

他望着空荡的礼堂,“但现在也不差。

我们终于做到了,把普通人的故事,搬上了大银幕。”

她靠在他肩上,轻声说:“下一个呢?”

他想了想:“听说西北有个牧区小学,只有一个老师,教六个年级,还带着孩子们排儿童剧。

每年六一,他们在操场搭个草台班子,演给羊群和风听。”

她眼睛亮了:“听起来像诗。”

“那就去拍吧。”

他握住她的手,“反正我们的电影,本就是写给大地的情书。”

阳光缓缓移过地面,照亮了角落里一道深深的划痕??

那是十年前他们为布景钉木板时留下的。

痕迹犹在,如同梦想的根脉,深埋土中,永不消逝。

他们起身离开,脚步轻缓,一如多年前那个初雪之夜。

身后,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吹动一张遗落的纸片,上面写着一行模糊的字: **“只要还有人在乎,舞台就永远不会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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