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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吐气扬眉雷掌疾 惊才绝艳雪莲馨(4/8)

文泰来大喝 一声,五指一弯,已抓住钢环,跟着飞快绕到敌人身后。

言伯乾呆得一呆,右环也已被抓 住。

文泰来用力扳转,言伯乾双手弯了过来,如不放手,双手立断,只得松了十指,一对钢 环已落入对方手中,疾忙向前纵出三步,方才回身。

文泰来喝道:“还你的!”

双环向他掷去。

这一下劲道大得出奇,言伯乾虽见兵刃飞 回,然而耳听风声劲急,眼见钢环来势凌厉,若是伸手去接,手指非折断不可,忙向右闪 避,当当两声大响,双环嵌入了巨钟。

滕一雷、顾金标等不自禁的同声喝彩。

言伯乾忽然两目上翻,双臂平举,僵直了身子,一跳一跳的纵跃过来,行动俨如僵尸。

这是言家拳中的一路奇门武功,混合了辰州祝由科的慑心术而成。

他双目如电,勾魂慑魄的 射向敌人,两臂直上直下的乱打,膝头虽不弯曲,纵跳却极灵便。

文泰来和他目光一接,机 伶伶的打个冷战,心中一震,急忙转头,展开霹雳掌,接战他这江湖上罕见的“僵尸拳”

, 又拆了十余招,一声猛喝,突然跳开。

言伯乾两眼发直,如同醉酒,身子不住摇晃,忽然流 下泪来。

众人正感奇怪,他“哇”

的一声,一股鲜血从口中直喷而出,身子僵直,站着不再 动了。

众人见他如此阴森可怖,均觉有一阵寒气迫人而来。

文泰来见他流泪吐血,也就不再追 迫。

余鱼同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你去吧!”

言伯乾双目直视,丝毫不动。

韩文冲 道:“言大哥,咱们走吧!”

见他不动,拉他一把,不料言伯乾应手而倒,摸他身子,早已 气绝多时了。

他前脑后背连接被文泰来击中两掌,已然震死。

韩文冲叹了一口气,向文泰来拱手道:“这位是奔雷手文四爷?”

文泰来点了点头。

韩 文冲道:“兄弟韩文冲。”

文泰来知道他是镇远镖局的人,又点了点头。

以前率人到铁胆庄 来拿他的,是镇远镖局的童兆和,可是这次在杭州狮子峰斗张召重,他镖局又和红花会联 手,因此这人可说是介于友敌之间。

韩文冲指着滕一雷等三人,说了姓名,相互点了点头, 都不说话。

韩文冲道:“他们三位过去对红花会有点误会,现今已由兄弟说明。”

他见文泰 来冷冷的,知他心中对镇远镖局尚有余怒,说道:“告辞了。”

拱手为礼,转身出寺。

关东 三魔也跟着走出殿去。

文泰来见顾金标转过身来,背后腰里插着余鱼同那枝金笛,走上两 步,叫道:“顾老哥,把我兄弟的兵器留下吧。”

顾金标停步转身,怒道:“好,他有本 事,自己来取。”

他武功颇非泛泛,十余年来纵横辽东,杀人越货,罕逢敌手,除了对老大 滕一雷稍有忌惮外,谁都没放在眼里,对余鱼同的沸羹泼面之辱,更是恨得牙痒痒地,适才 见了文泰来的神威,自知非敌,不敢生事,但他既惹到自己头上,却也不肯示弱,就此将金 笛乖乖的送上,当下一抖虎叉,准备迎敌。

文泰来伸手就来夺他虎叉。

两人正要厮拚,余鱼 同突然跃出,说道:“四哥,小弟已经出家,这笛子用不着了,让顾大哥带去吧。”

文泰来 见他这么说,倒也不便再代他出头,哼了一声,让开了两步。

顾金标收起虎叉,跃出殿外。

滕一雷心想:“这姓文的好横,你武功虽好,难道我们就惧怕于你?

不如显上一手,也好教 你知道厉害。”

这时三人已走到外殿,见韦护手执降魔宝杵,站在正中,神像前点着油灯, 四大金刚坐在两旁。

滕一雷跃上神座,运起功力,把每个神像都摇晃了一会,喝道:“走 吧!”

文泰来和余鱼同听得殿外格格声响,奔出来看,猛见五个神像似乎活了一般,一一扑将 下来。

这时回身已然不及,文泰来暗叫:“不好!”

抓住余鱼同左臂,使开“瞬息千里”

轻 身功夫,跃出山门。

脚未落地,已听得殿里蓬蓬蓬几声巨响,烟雾弥漫,尘土飞扬,几尊神 像跌得粉碎。

四大金刚又大又重,跌下来声势十分猛恶。

文泰来大怒,拔步追出。

余鱼同 道:“四哥,今晚杀了四人,已经够啦!”

文泰来一怔停步,问道:“你怎么做了和尚?”

滕一雷弄倒神像,却也怕文泰来赶来寻衅,和顾金标等疾向山下奔去。

顾金标忽觉后腰一 动,伸手一摸,金笛已然不见,大骇之下,“咦”

的一声惊呼。

滕一雷等停步询问。

顾金标 又惊又怒,骂道:“操他奶奶雄,这姓文的像鬼一样,把金笛偷去啦。”

四人明明瞧见文泰 来和余鱼同从殿里奔出,相距甚远,怎么转眼之间便能赶上来抢回金笛,身法之快,令人不 寒而栗。

哈合台道:“老二,别骂啦,要是他不拿金笛,给你背上一掌,你还有命吗?”

顾 金标心想文泰来确是手下留情,也就不言语了。

四人商量着到回部去找霍青桐,给辽东三魔 报仇。

韩文冲一定不肯同去,三人不便勉强,到了孟津就此分手。

韩文冲回到洛阳隐居,闭 门弹琵琶,再不出山,终于得享天年。

余鱼同听文泰来问他出家原因,叹了一口气,说道: “四哥,我对你不住,你肯原谅我吗?”

文泰来道:“咱们是好兄弟,别说你没甚么对我不 起,就是有,那也是无心之过,我怎会介意?”

余鱼同道:“达不是无心之故,乃是有意的 忘恩负义。”

文泰来微微一笑,道:“你舍命救我,非止一次,若说对我无义,有谁能 信?”

月光下见他身披袈裟,面目毁伤,又怎是昔日那个英俊少年,不由得一阵心酸,说 道:“十四弟,咱们是生死骨肉的交情。

便有天大的难事,四哥也一力为你担当,为何如此 心灰意懒?”

余鱼同自从父母被害,流落江湖,以往红花会众兄弟间虽然交情都好,但从没人如此真 如亲哥哥般对他说话,不觉动情,但转念一想,我既已出家,一切情丝俗缘都要斩断,于是 硬起心肠,冷冷的道:“四哥,你请回去吧。

以后咱们不一定有再见之日。

我叫空色,你别 再叫我十四弟啦。”

说罢突然转身进寺。

文泰来呆 半晌,看他神情,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虽然掌毙强敌,得报深仇,然见余鱼同如此,甚是郁郁,不由得长叹一声,悄回孟津。

余鱼 同回入寺中,只见满殿佛像碎片,四具尸体横卧就地。

他跪在残破的佛像之前,深切忏悔, 忽听得轻轻的当啷一响,抬起头来,自己那枝金笛竟便在面前闪闪生光。

他吃了一惊,回过 头来,只见李沅芷站在身后。

这时她穿了女装,灯光下越显妩媚,只是满脸幽怨。

余鱼同合 十打了一躬,并不作声。

李沅芷见他如此忍心,欲言又止,再也忍不住,坐在地下掩面哭了 出来。

文泰来回到客店,骆冰已穿好衣服,带了兵刃,正要出外寻他,见他回来,心中大 喜,怪道:“怎么悄悄一个人出去,也不叫人家一声。”

文泰来道:“谁叫你睡得这样沉?

哪一天让人绑了去,怕还睡得不知道呢。”

骆冰笑道:“那最好,也好让你尝尝着急的滋 味。”

见丈夫神色凄然,忙问:“怎么啦?”

文泰来道:“我见到了十四弟,他做了和 尚。”

骆冰一怔。

文泰来道:“咱们见总舵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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