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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釜底抽薪(1/2)

话说,胡良庸将侄媳妇儿谢氏端来的汤,一饮而尽。

谢氏一颗心终于放下了,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得意之色。

“叔父,可合您口味?”

“甚好,有赖侄媳妇了。”胡良庸擦了擦嘴,说道。

“叔父,侄儿媳妇有几句要紧话,可否屏退左右?”谢氏向前了两步,已行至书案前。

翁媳独处,这是很不合规矩的。

可谢氏言之凿凿,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胡良庸掌管锦衣卫,自视甚高,除了皇上,从未将他人放入眼中过,思虑了片刻,便屏退了左右。

室内便只剩下霜枝和谢氏他们三人。

“叔父,我父亲被新任的大理丞吴柏堂弹劾,可他上表那些话,都是凭空捏造,并无实证,还请叔公在皇上面前替我父辩驳一二。”

胡良庸喝了热汤,只觉得身上燥热,敷衍道:“亲家翁的事,我已知晓,遇到合适时机,会向皇上澄清。”

说完便挥手让谢氏退下。

“这汤是热了些,侄媳妇帮您扇一扇。”谢氏看药已奏效,哪里肯走,反而贴近上去,拿着团扇,给胡良庸打扇。

扇子挥动间,幽香阵阵,佳人又露出了一节玉腕,真个肤如凝脂,美目流盼。

胡良庸燥热之余眼前开始有重影,恍惚间仿佛已逝妻子打扇在侧,轻笑相望。

霜枝见状,悄悄的退将出去。

关了门,站在外面守着,并轰走了一众仆从,说老大人与夫人有要事相商。

童仆谁敢擅入,都离得远远的。

不多时,霜枝便听见室内“哗啦”一声,心想:坏了,老大人发怒了,这是脑羞成怒,砸了东西。

刚要推门,便听见布帛拉扯的声音,再听时,便是甜腻之声不绝于耳。

霜枝也不知羞,捂着嘴,只顾笑,心道:“老大人竟然宝刀未老”。

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这霜枝与府内小厮早有首尾,一听便知谢氏的借腹生子的计策成了。

虽说人为名利死,鸟为食亡,可那谢氏为了权势,竟然全然不顾伦理纲常,只羞的天上日头不敢出,乌云滚滚,雨落成河。

落雨道路湿滑,路上行人罕至。

四个彪形体装的大汉,抬着一定青布小轿,停在了一别院门口。

上面下来一个身形窈窕的伶官,怀里抱着一把琵琶。

旁边的小丫头撑着伞,主仆二人进得院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那伶官被搀扶着上了轿。

只是没人注意到,进去的时候是这个伶官的侍女身材略矮些,出来的却身材高挑。

这高挑之人,便是红英。

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渡口,陶焕生便想起了这个办法暗度陈仓。

渡口之上,已有船只在等候,陶焕生亲自相送。

“如今奴婢独自去往江南,只是留了我家姑娘在此,十分放心不下。

将军,我知您是好人,有件事叮嘱您。”红英一身蓝布靛蓝布衣裙,矮身施礼。

“你说。”陶焕生右手执油伞,左手背在身后,长身玉立。

红英心中叹息,陶将军这样的人物,算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只可惜姑娘的顾虑太多,又被那罗煜伤过,竟是一步也肯往前迈。

“若适逢雷雨天,夫人身边千万离不得人。”

陶焕生一蹙眉,道:“这是为何?”

“青萝姐姐曾说过,我家姑娘自幼不被姚夫人所容,只有奶娘相伴,可有一日适逢雷雨天,那嬷嬷吃醉了酒,独留姑娘一人在房中。

恰逢那日电闪雷鸣,姑娘年幼,吓得嚎啕大哭,从此便落下了怕惊雷的毛病。”

陶焕生点头,示意知道了

红英又道:“夫人自幼孤苦,脾气倔强,还请将军多多担待则个。”红英说罢又拜了又拜,才随护卫上了船。

*

第二日,雨霁云散,天空放了晴。

孟莹让人将箱笼依旧放到孟宅,只让小丫鬟珍珠挑些得用的,搬到将军府。

东西还没收拾好,便见陶焕生回来了。

还带了一个女子,身量很高,面色较黑,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有神。

“这是?”

“红英刚走,你身边没得人使。

这是蓼蓝,你若觉得合适,便留在身边伺候。”

陶焕生语气平和,关心中又带着尊重,这让孟莹心下一暖。

问那蓼蓝道:“今年多大年岁,家中还有何人?”

那蓼蓝一一答了,孟莹见她谈吐有度,很是喜欢。

“那便留下吧,日后便叫红菱吧。”

于是叫来小丫头,领她去厢房领铺盖不提。

“她原来在梁阁老家伺候,年纪大被放了出来,可弟弟罹患怪病,为了诊费,又将自己卖了身。

我如今买了来,你只管使便是。”

“倒是个重情义的,那病可能医治?”孟莹听了红菱的身世,甚是同情。

“我已将人接到军中,军医说年余可康复。”说到此处,陶焕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孟莹便明白了,陶焕生让她放心使唤,便是姐姐在此当差,弟弟在军中为质。

“可怜见的,若是能早些医好,也不用无故拖太迟。”孟莹心软,忍不住替红菱求情。

“她若忠心,我必不会亏待她,只是一条,不是自小带在身边的人,总要留几分心眼。”

在陶焕生眼里,孟莹有时候心计多,有时候又憨直,她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就是例子。

孟莹点头,“还是将军思虑的周全。”得佳人夸奖,陶焕生嘴角几不可见的弯了弯。

“我明日便启程离京,你......珍重。”

孟莹颔首,脸上看不出喜怒。

陶焕生于是转身出门,侍卫牵过马来,陶焕生一抬腿,上得马去。

望着孟莹,在马上盘桓许久,才拨转马头朝宫门而去。

望着远去背影,孟莹悄声说了句:“对不起”,她终究不能信守承诺,等不到他回来了,她要谢氏一门就此凋零!

回到内室,孟莹便铺纸研墨,写了一封信,让小石头避开守卫送到吴柏堂手里。

*

陆羽茶楼。

“你怎么这身打扮,难不成将军府供不起你衣裳穿?”

吴柏堂打量着眼前的孟莹,有些费解,只见她:头上梳着双丫髻,身穿青衣,腰上系着汗巾,一身丫鬟装。

“长话短说,听说你们大理寺在查冀州布政司汪万里的弊案?”

吴柏堂微微挑高眉毛:“你难道有线索?”

这不是秘密,大理寺曾经发布告,寻找冀州同知,人称“小算盘”的王见孝。

孟莹点头,“此事说来也巧,我那个管事,林小你是知道的,上次回青州探亲,路上见过王见孝。”

“你又未曾见过王见孝,怎知他就是?”孟莹于他而言就像一个迷,总能说出那些出人意料的话。

“他与林小同路,见林小可堪差遣,便想拉拢收买,可酒量不济,确酒后吐了真言。

有几句要紧的话,不妨告诉你,你去查证。”孟莹说的不疾不徐,这当然是她假借林小的名义杜撰的,虽然这由头是假的,可接下来的确是她上辈子亲耳所闻,真的不能再真。

“说来听听。”吴柏堂到了大理寺看了几庄案子,悬而未决,而属这件牵连广。

“王见孝是从五品,因着掌管钱粮,很受汪万里的器重,据他说,汪万里所贪墨之财物,都偷偷藏于冀州观音山的洞穴中,而他敛财不光为自己,是为了靖王夺权之用。”

听到这里,吴柏堂神色悠的一紧,手指捏紧了折扇,十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随后起身,跟门外随从耳语了一番,随后,便听“嗖嗖”两声,有人上了房顶。

不多时,门口敲了三声。

吴柏堂复又坐下:“怕房顶有耗子,你接着说。”

孟莹知晓,他这是盯着锦衣卫呢,不愧是那里出来的,应付也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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