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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判断(1/2)

乔正阳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端起茶杯,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才道:“这茶其实挺难喝的。”

我说:“师傅也是这么说。”

乔正阳道:“我记得,黄主任不爱喝茶。”

我说:“对,她自己也说过。”

乔正阳神情变得有些伤感,轻轻放下茶杯,道:“黄主任那样的人物也会死啊。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不会死的神仙。

可现在,我真相信她说过的那句话了。”

我接口道:“这世上没有神仙。”

乔正阳点了点头,道:“你的行事风格和为......

夜雨如针,刺破昆仑山巅的云层,敲打在书院新筑的青瓦上,发出细密而沉稳的声响。

檐下铜铃轻晃,声若低语,仿佛与天地间某种无形之物应和。

院中那座命枢鼎已不再只是青铜古器,其内熔着六色心火,昼夜不熄,映得整座废墟遗址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呼吸。

林墨立于檐前,手中握着一卷泛黄残页,纸面布满虫蛀痕迹,却仍能辨出一行小字:“阴脉非术,乃信。”

他凝视良久,指尖微颤。

这并非出自任何已知典籍,而是昨日一名流浪老者托孩童送来,说是一位“将死之人”

临终所遗。

送信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插入记忆深处某扇尘封之门。

苏婉儿悄然走近,肩头微湿,发丝贴在颊边。

“又梦见她了?”

她低声问。

林墨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合上书页。

“梦里她在写一本没有名字的书,每一页都空白。

我问她在等谁,她说:‘等一个敢落笔的人。

’”

苏婉儿沉默片刻,抬手抚过心口符印??

那道曾被命网压制的灵纹如今温润如初,却在今夜隐隐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遥远的召唤。

“你说……会不会有人比我们更早尝试改写命运?

不是执笔者,也不是判官,而是那些被抹去名字的人?”

“当然有。”

白芷的声音从廊角传来。

她披着一件旧式斗篷,手中捧着一盏琉璃灯,灯芯跳动着幽蓝火焰。

“我在归墟底层打捞到一段残碑,上面刻着‘七逆者盟’四个字。

没有年代,没有署名,但碑底压着三枚断指骨环??

那是远古时期‘誓血结契’的仪式遗物。”

赵启倚在门框上冷笑:“七个不怕死的疯子,想推翻命主?

活该被剁了手指喂狗。”

“可他们没死。”

洛辰忽然出现,双眼清明,再无蓝光侵染,语气却带着罕见的凝重,“我在命网残片里找到了一段加密数据流,标记为‘零号协议’。

内容已被清除大半,只剩一句警告:‘当第七位书写者归来,命河将逆流。

’”

沈清从屋内走出,手里拎着酒壶,灌了一口才开口:“听上去挺玄乎,不如先说说谁是第七个?

咱们这儿才六个。”

“未必是现在的人。”

林墨低声道,“也可能是……未来的某一个。”

话音未落,远处钟楼突响??

不是平日晨昏定时的六声,而是七声!

一声紧似一声,撕裂雨幕,震得人心神摇荡。

命启之刃悬于鼎上,竟自行颤动,六色光流骤然紊乱,交织成一道扭曲的符阵,在空中浮现又崩解。

“有人在强行接入命网核心!”

洛辰猛地抬头,额角渗出血丝,“不是攻击……更像是……申请权限。”

“用什么方式?”

白芷急问。

“用血。”

洛辰闭目感知,“以心头精血为引,燃烧魂魄为烛,向命河递交‘共执之请’??

意思是,请求加入执笔者行列,共享命轨裁决权。”

众人皆惊。

自新制建立以来,命轨修正皆由七人议会合议决定,从未允许外界直接介入。

此举形同挑战整个体系根基,若非极端虔诚之士,便是狂妄至极的僭越者。

“查得到位置吗?”

林墨沉声问。

洛辰咬牙,双手疾速结印,心火化作数据洪流涌入虚空。

“信号来自……南荒,黑水渊。”

“黑水渊?”

苏婉儿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命裁会最早设立‘原罪池’的地方,千年来沉尸无数,连归墟之门都不敢轻易开启……怎么会有人在那里?”

“正因为无人敢去。”

林墨眼神渐锐,“所以最适合藏匿真相。”

翌日清晨,六人再度启程。

途中穿越三重禁地,踏过九条干涸的冥河支流,终于抵达南荒腹地。

眼前景象令人窒息:一片漆黑沼泽延展至 horizon(地平线),水面如墨汁般浓稠,漂浮着腐朽的木舟与断裂锁链。

而在深渊中央,竟有一座孤岛,岛上矗立一座石塔,高不见顶,塔身缠绕无数铁链,每一环上都刻着名字??

全是历史上被判定为“原罪血脉”

而遭诛杀者的名录。

塔门前,跪着一人。

是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胸口插着半截断剑,鲜血顺着剑柄流入地面,汇成一条蜿蜒红线,直通塔基。

他的右手紧握一支骨笔,左手按在石碑上,口中喃喃诵念着某种古老咒文,声音嘶哑却坚定。

“吾以血为墨,以骨为笔,以魂为契??

求共执命笔,问天下公理!”

每念一句,石塔便震动一分,铁链哗啦作响,仿佛万千冤魂齐声呼应。

“他是怎么做到的?”

沈清皱眉,“这种仪式早在三百年前就被列为禁忌,据说会唤醒‘集体意识残响’。”

“因为他本身就是残响。”

白芷忽然明白过来,“你们看他的脸……有没有觉得熟悉?”

众人定睛望去,少年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雾气笼罩,但轮廓之间,竟隐约叠合着多个不同的面孔??

有时像那位获救的十五岁少年,有时像十年前被冤杀的书生,甚至闪过一丝命主年轻时的影子…… “这不是一个人。”

赵启寒声道,“这是所有被抹除者意志的聚合体。”

林墨缓步上前,雨水顺着他眉骨滑落。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缓缓抬头,眼中无瞳,唯有一片银白。

“我没有名字。

我是第七个答案,也是第一个提问的人。”

“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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